孟亭曈驀地不笑了。
那彎著的眉眼和唇角僵硬地雕刻在那張攝人心魄的臉上,他死死地盯著陸承淵,彷彿想要從那雙深沉的視線中探查到一絲一毫的不誠與虛偽,或者是什麼別的東西——
可是什麼也沒有。
陸承淵只是看著他,平靜地向他道歉。
盡管陸承淵根本不知道為什麼。
盡管陸承淵可能也沒想明白他到底錯在了哪裡。
那壓抑了一整晚的負面情緒,彷彿突然被什麼東西一把拽住、再盡數剝離開來,孟亭曈怔愣地看了人半天——
他看著那個往日裡總是目空一切、永遠帶著壓迫感與控制慾的上位者,心口與胸腔混合著那上了頭的酒意,一瞬間彷彿是有人在那純酒上點了一把火——
孟亭曈掀身而起,猛地伸手扯過人平整的衣領,整個人欺身壓了上去。喉結在滾,齒尖兒癢得教人憤恨無比。視線被那張孤傲至極又淡漠冷情的臉佔據,他卻好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唯有狠狠地親吻能緩解他胸口中那洶湧而起的澎湃。
他抬腿跨坐,動作比那翻身上馬還要熟稔利索。他死死地揪著人衣領,唇齒間是用力的觸碰相撞,憑藉著人類自發的沖動與本能,將人拽到自己眼前,近乎是兇狠地碾壓著那份冷僻與矜貴,想將那三個字吞吃入腹。
陸承淵仰頭承接了一會兒。可能是猛然沒反應過來這份突如其來地投懷送抱。
那醉玉頹山之姿驟然跌落到自己懷裡,恍然間怕是以為那份無法言說的幻覺竟成了現實,他真的做出了全然不顧人意願將人佔為私有的事情,以至於那人現在可以任由他攻城略地,放肆剝奪。
他回應。扣著後腦,禁錮著那份勁瘦。他把人完完全全地摁在懷中親吻,一錯不錯地看著那雙漂亮的眼底,一點點泛起生理性的水汽,直到染上動人的水紅色。
他終於看清了眼下那顆不起眼的小痣,此時和眼尾一樣紅。
他觸控到那份溫涼卻如玉般的肖想,肆意地感知著掌心之下,那玉在細微的顫動。他壓過去,還沒等人說話,便又堵上了那一張一翕的唇。他才剛抓握上,那雙手便攀上他的脖頸,修長的手指沒入進他的發絲之間。
……
人許是醉得狠了。不然那後腦怎麼能仰得這麼高呢。
他應該也是醉了。不然怎麼彷彿品嘗到了他這一生從未體驗過的珍饈美饌呢。
他銜著叼著研磨,聽著那勾得他每一根骨頭縫裡都鑽出來的酥麻,隨著他的的變換變幻著壓抑不住地調子。
孟亭曈的房間裡沒有準備東西。
人才只過了兩次,就用力的告訴他說不行了。
陸承淵將那副因著他才沾染上迷醉的臉死死地釘在他的腦海中,最終卻只是壓著那雙腿,是近乎乞求的霸道——
“。。,。。。?”
……
孟亭曈沒想點頭的。
可陸承淵的眼底似乎是寫滿著不可說的刑法,盯著他的嘴不放。
歲月時光磋磨雙腿。可偏偏不被放過,要等著,要一起。
他終於是被逼出了淚。
……
那雙寫著刑法的眼沒被熄滅。孟亭曈陷入沉睡前掃了人一眼,總覺得那眼底的火燒得更盛了。
不過好在又一夜安眠,沒有任何侵擾不堪入夢。
孟亭曈感知著那份體溫,似乎覺得,這個擁有著絕對權勢與地位的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