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逆流去往北留,行進了四日,於未時抵達北留渡口停靠。
停靠之初,楊都尉令樓船將士執勤護衛,其餘的人都需迴避,避免沖撞貴人。
待辰王下船走遠,司奕才得了令去搬運糧食和衣衫。
走到甲板時朝遠處望了望辰王的車架,嘆了一聲:“這又是哪個王公貴族?”
同僚瞄了一眼搖頭,領隊走近道:“別隔那兒看了,看不出花兒來,趕緊的,兩個時辰後樓船要去往震澤了。要是搬不夠軍中糧食,下次讓你們自己劃船去。”
司奕頓時轉身跑離了,也就是在此時,辰王鬼使神差的朝咯樓船看過去,對著侍從道:“這樓船好似沒有裝兵甲。”
“楊都尉說,此去震澤便要調屯兵來,許是陛下有進攻的打算了。”
辰王眸子微眯,轉回頭道:“讓車馬快些。”
侍從應著,策馬朝前傳話。
半個時辰後,辰王抵達北留郡守府衙,等了兩刻鐘便有將士引著往軍中去。
此時樓船貨艙,將士搬得軍用物資搬大汗淋漓,幾乎都除了上衣,唯獨司奕不敢,他穿著的衣衫幾乎都能滴答出水來。
待車架裝好往外拖,司奕和同僚便得了片刻喘息。
同僚好奇的盯著司奕道:“一群女子在你不脫就算了,如今都是大老爺們你也不脫,難道還怕我們瞧了去?”
司奕用袖子擦著汗,道:“我只是不習慣。”
“不習慣?”
“一岑吶,就著你這張臉……”
“我這張臉怎麼了?”
“若不是你眉眼不似女子溫柔,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女扮男裝混進來的。”
司奕微楞,須臾笑了笑,隨即撤了腰封,將衣衫敞開,還順帶將兩擺往後甩道:“瞧見了嗎?如假包換。”
同僚皆抽了一口冷氣,“你這……好家夥,深藏不露啊,瞧瞧這身板,穿著衣衫當真不知道竟然這麼壯。”
“關鍵是,他怎麼還能那麼白?”
“長時間在林子中穿梭,曬不著日頭。也或許,我天生就如此。”
“你這怎麼練的?竟然有八塊。”
司奕松肩緩解方才搬運雙臂的不適,“也沒怎麼練,就徒手捕獵,跟野物搏的。”
“你這得跟啥樣得野物搏才能練成這樣?”
“林子有的都搏,兔子賽機敏,鹿賽耐力和速度,偶爾會碰上野豬什麼的,還有大的,熊、虎也遇見過。旁的記不清了,反正挺多。有時候也徒手抓個鳥雀什麼的。”
“全都徒手嗎?”
“差不多。”
同僚相互看了看,皆是驚奇,紛紛投來有些崇拜的目光。
“厲害。”
須臾,車架再此入來,幾人就位又開始裝糧。
這日近子時司奕才隨著隊伍抵達軍營。
想著出了一身汗怕燻著顧銘,便一人摸黑去了後山沐浴,回到主營特意問了近衛才掀簾子入內,然他輕手輕腳怕吵醒顧銘的姿勢,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詭異。
營帳中燈火通明,並非只留著一盞起夜燈。
顧銘落坐在矮榻邊,桌上放著酒肉,顧銘對面還坐著一人,正撚著酒杯看向他。那人與顧銘有三四分相似。
司奕頓時愣住,他這番頗有打擾了顧銘與人飲酒的架勢。
“那個……陛……陛下,草民……”
辰王眉目微動,他還在考慮是否要跟顧銘說花棉一在錢盧看見司奕的事,而此時眼前人出現的人,儼然就是司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