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看看顧銘又看看司奕,眨巴眨巴眼睛,道:“啊,臣忘了,小公子之前有過裂骨之傷,或許是傷沒好全,今日又被這般責打或許的確傷得嚴重,這幾日還是不要下床,躺著靜養,這傷臣需要觀察幾日才能知曉這骨頭是否又裂開了。”
司奕看向顧銘,急切的點頭,好似害怕顧銘不認可他傷得很重似的。
顧銘起身讓開位置道:“你來給他上藥,再與他把一次脈,確保不要耽誤了看傷。”
太醫俯首應下,司奕垂眸,前一刻還噙淚,下一刻嘴角就嵌了笑意。
沒想到陛下這麼好糊弄。那隻要在去調糧之前一直裝傷重便好了。
司奕如此想著,然不知,顧銘已經從他臉上看穿了他的心思。
太醫揭了藥瓶塞子,邊抖邊在傷口處灑,直到傷口一圈的血漬全被包裹,沒有再流血的跡象便用棉布將傷口染雜的地方擦了,隨即圈了一圈棉布,將傷口包裹起來。
“好了,且趴著,這幾日也不能亂動以防扯到傷口。”
“有勞軍醫。”
太醫朝司奕笑了笑,挪到案桌前拱手朝顧銘行禮,“陛下,臣去熬些驅血散瘀的藥來,連著喝幾日背上的淤青當能消掉。”
顧銘未抬眸,低聲道:“可傷到了舊患?”
“未曾。”
顧銘點頭,擺了擺手,太醫便俯身提了診脈箱退了出去。
司奕轉了頭背對顧銘,還在假意的哭,偶爾還抽噎兩下。
顧銘批閱奏摺間偶爾看一眼人,也不知道司奕是真哭還是假哭。按理,假哭他哼哼唧唧得也長了些。
顧銘沒說話繼續批閱奏摺,司奕抬手擦了淚,須臾咬唇蹙眉,他是真的痛,雖是假哭,可淚是真的。
沒多久太醫送了藥來,司奕喝了沒多久便犯了困,哼給顧銘聽的聲音也再他陷入沉睡時消失。
時辰漸晚,顧銘看完最後一本摺子後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司奕身側伸長了脖子瞄。
確定司奕睡著,伸手探了額頭,確定沒有大礙便轉身去滅燈,須臾躺回了自己的床榻。
轉眼便過五日,這五日為了不讓顧銘尋他麻煩,司奕是規規矩矩的在床上躺了五日,時不時還哀嚎幾下惹顧銘心痛,自然這五日顧銘對他異常放縱,藥和飯皆是親自喂的。
第六日一早,蘇勉派來調糧的隊伍便入了營,近衛來報時,司奕還裝柔弱的靠在床頭,然一聽隊伍入營,立馬從床上蹦躂了下來。
顧銘目光掃過去,司奕頓時將站姿傾斜了些許,還立馬裝痛伸手撐了近衛。
“能下地了?”
“能了陛下。”
“昨日不是拿床下的夜壺還費力?”
“是……是今日感覺好多了。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草民已經白白躺了好幾日了,也該為陛下出力了。”
顧銘盯著司奕看了片刻,挪開眸子對近衛道:“驗訖後直接知會糧草督運使。”
近衛俯身應下,顧銘指著司奕,停頓片刻道:“他也跟著一道去調糧。有了汝南糧草的教訓,一路上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