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正好,陛下宣了你,進去吧。”
蘇勉朝著榆林榆夕抱拳行禮後,將腰間佩刀遞給了執勤的將士。將士一番檢查,確認沒有兵刃便掀了簾子讓人入內。
“臣叩見陛下,陛下抵達北疆,臣恭迎來遲,陛下恕罪。”
顧銘此刻已經坐在了案桌前,抬眸看了一眼蘇勉道:“來尋朕,就只為說一句想朕?”
蘇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顧銘到時,他還在拜月關,就是快馬加鞭也得兩日才能到達北留。
顧銘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水落於蘇勉面前,道:“前方戰事如何?”
“謝陛下賞”,蘇勉接了喝了才道,“韃靼擅長馬背作戰,他們這次出動了不少半步鷹,我軍損失得有些重。”
“速度跟不上,還是抵不過重甲?”
“速度跟不上,亦抵不過重甲。”
“不要在山野中迎戰,將北疆一線的城池都退回城中守著,先避而不戰,耗著糧食,若叫囂不遠去,便用投石車對付善攻的半步鷹,消耗掉他們的馬匹,等半步鷹疲乏了,再讓將士脫甲上陣,提了速度,打個措手不及。”
“臣也這樣想……臣領旨。”
“既然這樣想,為何不這樣做?可是想著朕禦駕親徵,就得立馬立功表現?”
“陛下料事如神,可偷雞不成蝕把米,陛下恕罪。”
“你不是來看朕的,是來探朕口風的。蘇勉,這一杖朕明確的告訴你,不要急躁,朕要的贏不是守住城池不讓韃靼越過莫洛河,朕知道將韃靼收服是不可能的,但朕要讓他們接下來百年不得再有騷擾隋燕邊界的舉動。所以朕要韃靼的普通百姓喜歡以往和平的互市,要韃靼怨憤四起,讓如今在位的大可汗人人唾罵,朕要他們舍棄君主,另立新王,更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可懂朕的意思?”
蘇勉俯首,“臣懂,臣定替汝南百姓報了這血海深仇。”
顧銘微微往後靠了靠身子,眸子中帶了幾許欣賞的笑意。
蘇禦果真是教子有方,不僅善於帶兵禦敵,還擅揣測帝王心思。
“知曉怎麼做便去做,朕雖是禦駕親徵,可如今你還是北疆主將,朕允你先斬後奏,若吃了敗仗遇了難處,直接找蕭赦蕭炎,榆林榆夕商榷,若分歧太大,再尋朕定奪。”
“臣謹遵陛下教誨,臣謝陛下。”
“你們蘇家代代忠良,亦出了不少大將軍,如今你父親只剩你一子,朕亦不想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惜著命,不可戀戰,不可硬戰。”
“臣遵旨,謝陛下。”
“還有事?”
蘇勉青澀的笑了笑道:“沒了,那臣告退?”
顧銘撇開眸子手指微揚,蘇勉便立即爬了起來,道:“那臣就去傳旨,讓蕭炎將軍和榆林將軍前往震澤,蕭赦將軍和榆夕將軍去往虞城一帶一同禦敵,臣告退。”
顧銘淡淡的應了一聲嗯,低著頭的嘴角微微上揚,果然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蕭炎蕭赦和榆林榆夕現下也不適合待在他身側,若是他們發現了司奕,免不了要嚇著人,還是等他哄好了之後,再告訴他們。
“且告知他四人,惜著命,不可戀戰,不可硬戰。”
蘇勉應下後繼續往外退,直至出了營帳才轉身。
榆林上前道:“陛下說什麼了?”
“陛下旨意,讓二位將軍跟上老主將與我一同禦敵。”
榆林榆夕解有些驚訝,這樣一來,陛下身側就沒什麼親信大將了。
蘇勉朝二人招了招手,兩人靠近,蘇勉便小聲道:“陛下讓蕭炎將軍和榆林將軍前往震澤,蕭赦將軍和榆夕將軍去往虞城一帶,確保韃靼不會攻破城門,繼而看烽火臺傳出的訊息。初始,一同用投石車、三弓床弩以及火油箭等避而不戰,消耗韃靼的半步鷹,這個階段或許需要兩到三月,我會讓人在韃靼百姓中散步一些傳言,動搖阿沁勒的根基,等時機到了,便是第二道烽火,此時我們迎戰,騎兵脫甲上陣徹底解決韃靼的半步鷹。第三道烽火便是利用空洞和之前的兵甲消滅韃靼的弓兵、步兵和車甲兵,這個時候,若韃靼連連敗退,他們百姓的怒火便會逐步上升,韃靼人心饋散,將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