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聞又問:“跳樓的事,溫蔓萊怎麼說?”
“不可信,說沒有人慫恿她。我問‘那為什麼特意選在了那裡?晏城有很多的高樓大廈’,她說是因為走到了那邊,就近。”
“這麼說來跳樓更像是臨時起意?”
“估計很想往這方向靠。”
屍體沒有明顯外傷,為了確保單方面的屍檢結果究竟是否準確,季舒聞決定把孩子帶走。何恩婧剛開啟收屍袋,就聽見了門外有異動的響聲。
季舒聞立即關掉手電筒。
兩人在黑暗中靜止,那股窸窸窣窣顯得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而來。
風聲?
聽著又不像,隱隱約約還有一種鼓點沉悶的聲音。
有人正在撬鎖。
何恩婧抓住季舒聞的胳膊,輕輕捏了捏。
來人需要夜行錦衣,怕是也是來偷屍體的。
季舒聞拉著何恩婧退到牆角用窗簾遮住身體。何恩婧小聲說:“孩子……”
這黑燈瞎火根本放不進收屍袋,搞不好還會弄出別的痕跡,季舒聞只好用白布先蓋上。
咔擦一聲,門鎖開了。
這會兒想要再移回牆角已經不能,季舒聞只能蹲下身,藏在臺子下。
那人關門的聲音和他撬鎖的聲音一樣偷偷摸摸。季舒聞捏了捏口袋,身上沒有任何東西,一會兒怎麼辦?最重要的是,這人萬一要是也是來拿孩子的話……
來人很是靈敏謹慎,像是感知到這裡除了他還有其他人,停住了腳步。
何恩婧在窗簾後,混著一團暗影,並不清晰,季舒聞委身蹲著,那人只要不低頭,也發現不了。季舒聞覺得他在躊躇,亦或是確認。
梆——冰涼的金屬臺輕輕響了一聲,一隻手張牙五爪現在了季舒聞的眼前。他背後悚然一涼,準備反扣脈搏時,那人已經提前預料到他的行動,收回手說了一句:“是我!”
季舒聞準備回擊的動作尷尬地凝住。
何恩婧掀開窗簾:“隊長?”
“噓——”曲應騫蹲下身,讓那兩人也蹲著:“我看見你們車了。”
季舒聞:“你怎麼會來這裡?”
何恩婧:“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一出來就來這裡了。”
“那……”
何恩婧想問他調查結果怎麼樣,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機。
曲應騫手裡像是摩挲著什麼東西:“這孩子,應該不是偶合,得把屍體弄走。”
季舒聞:“你怎麼能確定?”
“我猜的,你信嗎?”曲應騫朝季舒聞翻了個看不見的白眼,怎麼幾天沒見變得磨磨唧唧的?“就是不確定才要確定,先弄走再說。”
不能說自己想下套。
何恩婧問:“可是我們能把屍體放哪去啊?這要被發現了……”
曲應騫:“弄回市局,這案子,現在歸我們負責。”
何恩婧滿頭霧水,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季舒聞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曲應騫最常用的辦法,對領導先斬後奏。但以前是粟海東,如今換了祁定遠,能那麼順利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