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9章 鑰匙
“那天說來也怪,我本來是想如何能讓樓上的保安全部離開?那就只有樓下發生了不可控的場面,樓上的保安才會趕下來幫忙。我還在想究竟要怎樣製造一場混亂時,那天活動上的彩噴出了意外,噴出來的不是彩帶,而是小型自制炸彈,離近了有殺傷力,嚇得所有人全部逃跑,當時有十來個彩噴同時開啟,結果出來的全是自制炸彈……肯定是有人故意這樣,我在樓梯間大喊說下面發生了意外快去救人,把樓上的保安哄騙下去,然後拿出房卡開啟了房門。
“可奇怪的是,房間裡並沒有人,連床上都沒有一絲摺痕,而且那扇房間裡並沒有窗戶。外面有人守著,房間沒有窗戶,一定是為了鎖住什麼。不是人,那就是某類東西。我又開始在屋子裡找……然後我就聽見了門被開啟的聲音,我以為是保安回來了,嚇得趕緊鑽進了床底下。
“但後來我發現我想錯了,那人應該也是來找東西的,我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穿著一雙黑色的皮鞋,褲子是西裝……這麼正統的裝扮肯定是前來參加活動的人,但地位應該不是很高,衣服偏大,一看就不是定製,如果是以假亂真混進來,應該像我一樣拿服務生的衣服才對。”
鄒司禮交叉手指,對她的分析認可點頭。
“那人應該是找到了他要的東西,我聽見他笑了一聲,是個男人,然後他的腳在床邊站住,我以為他發現了我,捂著鼻子不敢喘氣,後來他走了,朝著門邊走去,我聽見了關門聲……”
陳燦雯像是陷入了崩潰,大顆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在桌上砸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鄒司禮手抽紙巾遞過去,湊得近了,女人臉頰蒸騰的濕熱彷彿伸手可觸。
“我從床下爬起來時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到頭一陣痛,然後就暈了過去……”
陳燦雯咬了咬嘴唇,讓自己盡可能說得平淡些,但語氣裡的輕顫出賣了她:“我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地下室,我以為我會被殺,但是那個人並沒有殺我,只是一直讓我睡……”
“讓你睡?”
“我身上沒勁,像被注射了藥,還有總是聽見一個鐘表滴滴答答地響,一聽見它響我就很困,哪怕是剛剛醒來也忍不住要睡……”
是催眠。
催眠術一般人不懂,就算是心理診療師也得很夠格的才能有,程東之十年還是個大學生,應當沒有這種本領。難道是他的老師?亦或者是心理這個行業某個隱藏的大佬?
鄒司禮在腦海中匹配著有可能的線索,只可惜他對這類人實在是知之甚少,想不出來。
“你記得那個鐘表的樣子嗎?”
“很複古……像是人,又像是獸,又還有翅膀,總之很多線條纏在一起,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那種圖騰。”
陳燦雯的聲調陡然拔高,像緊張,又像憤怒,又像痛苦。
“別著急。”鄒司禮安慰她,喊服務員拿來鉛筆和紙:“你再仔細想想有什麼明顯特徵?我畫出來。比如你剛才說像是人,那是什麼姿勢?”
有了引導,陳燦雯漸漸安定下來:“有躺有站……”
“幾個人?”
“兩個……不對,三個……不對不對,好像是四個……”陳燦雯又苦下臉:“我不記得了……”
她用力捶打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記憶恢複得更加鮮明。
鄒司禮制住她:“沒關系,別在意這個,就暫且當作是四個人,你能記起四個人的姿勢嗎?比如幾坐幾站?”
“一個躺著,兩邊好像站著兩個,後面……後面……”
眼看她即將又要焦躁起來,鄒司禮及時打住:“好,你剛才說有翅膀,是怎樣的?大翅膀小翅膀?”
“看上去挺小……左右都有。”
“很好,你還說還有野獸?什麼樣子的?”
“像狐貍……像刺蝟……像……”
鄒司禮捕捉到她想表達的特徵:“鼻子和嘴型是尖尖的,對不對?”
陳燦雯一驚,狠狠點頭:“對,但是有一個圓鼻子,下頜很尖,像刀鋒。”
鄒司禮在紙上唰唰幾筆,這鉛筆不好用,但阻擋不了他素描的畫工,即使只是寥寥幾筆,仍舊虛實有神。
“還能想起什麼來嗎?比如這幾個人身上有沒有穿衣服?是男是女?”
“有花……周圍有花……”
鐘表一般都是圓形,陳燦雯說得那幾個人應該是表殼最中心的圖案,外面一圈有鏤空花作為點綴。這素來是歐洲器物上最常用的設計。
鄒司禮手不停:“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