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寡我眾,就算他們是警察,此刻也只能老老實實。
周遙試圖講道理:“法治社會,你們擺出這幅陣仗是什麼意思?”
像是在給自己撐腰似的,手電筒隨著那些人的走動搖晃起來。那些人身上隱隱帶些藏都藏不住的、蓄勢待發的殺氣。
曲應騫一動不動地看著,假笑著搖搖頭,退後了幾步:“行,我要是壞了你們的規矩,在這裡給你們道個歉,有什麼話在門口說兩句就行了。”
眼見著來時的路是絕對走不了了,曲應騫死死咬著後槽牙,把心一橫,回頭跟周遙比畫了一下另一邊的方向。
他們兩個之間有一些專屬的小手勢別人是看不懂的,但周遙立即心領神會,即便是當下不熟悉情況也選擇先走,曲應騫殿後防著那些人突然暴起發難。
周遙沿著與來時相反的道路一路往廳裡的方向退,試圖找到別的什麼甬道。
等他退到大廳門前的時候,那夥人已經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殺氣隨著人群的聚集和走進而悄然騰起,轉眼將曲應騫和周遙困在其中。
領頭的那人身材魁梧壯碩,長長一根鐵棍一頭被他握在手裡,一頭耷拉在地上,一路摩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響,每一步都帶著讓人心裡極不舒服的壓迫感,來者不善地帶著人不斷縮小包圍圈,讓曲應騫和周遙退無可退。
曲應騫和周遙背靠背,互沒吱聲。他在背後戳了戳周遙。
這房子裡有許多木樑,示意他爬上去,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利用高方位踹。
曲應騫鷹隼似的銳利冰冷目光從圍住他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領頭的男人身上:“兄弟,凡事得講個一二三點的章法,死也得讓人死個明白不是?我不認識你們,自然談不上怨仇,求個痛快答案。”
那人答道:“有人花重金買你的命,曲大警官。”
聲音有點像是煙抽多了之後帶出來的沙啞,語氣急切、嚴肅而沉重,聽上去有些根本不想掩飾的陰鬱。
曲應騫和他目光相對,見那人臉上幾條縱橫交錯的皺紋隨著得意之色而顯得越發猙獰詭異。他甩了下手裡的棍子,陰森森卻樂呵呵地對曲應騫慢悠悠地說:“這就送你上路,你最好閉上眼,省事。”
“誰?”曲應騫繃緊身體,上下嘴唇間的隨意的觸碰,空洞的聲音從嘴巴裡溜了出來。
“自己去了陰曹地府問判官吧!”男人不再廢話,好勇鬥狠地先舉起家夥,一起朝曲應騫撲了過去。
曲應騫推開周遙,用最快的速度倏地退開。他速度極快,爆發力也驚人,身手矯健地撐著身後的扶手驟然一躍而起,飛腿直接把沖到他左右兩邊的兩個人當胸踹了出去,落地的時候劈手奪過其中一個的武器,幾乎是悍不畏死的氣勢,拎著鐵棍悍然跟對方二十來個人戰在了一起。
但他自知這麼拼力量自己不可能是敵人的對手,便在腳步限定的範圍內屢屢拉開跟那個領頭男人的距離,腦子還能飛快地轉著,琢磨著既然被推到了場內,不如借坡下驢,找一些人當墊背。
此刻容不得他韜光養晦低調藏拙。
與此同時,周遙閃身像猴子一樣往柱子上爬。但一旁早就準備好的人抓住周遙的腿生氣猛地向自己的方向一扯。
那人壯的跟雷鋒塔似的,周遙雖然高卻不壯,在壯漢的對比之下,他看上去甚至顯得有點單薄,不需要太費力氣就被拽倒在地,但還來不及齜牙咧嘴,凜風生嘯的鐵棍已經砸在了頭邊,只幾公分,腦漿都能流一地。
曲應騫這方靈巧轉開伏擊後,將襲擊周遙那壯漢的胳膊用力一扯。
壯漢估摸是打過黑拳,力道似鐵,就連曲應騫都沒法在力量上跟他硬碰硬地強行對抗,便順著他的力量向前。
那壯漢沒任何花哨只有雷力一般的重拳迎著曲應騫的臉揮了過去。這時候躲閃已經來不及,曲應騫抬手強接了他一拳,一觸即分是瞬間,從手掌一路麻到了小臂。
壯漢再次舉手揮拳,曲應騫壓低身體偏頭迅速躲開,兩拳都落空之後,那壯漢輕蔑地舔舔嘴唇:“沒想到市局的刑警不全是廢物,有兩下子,能好好的玩一玩了。”
曲應騫與那壯漢四目相對,兩個人眼裡都有了些你死我活的狠戾。
容不得片刻停頓,身側又有風聲襲來,腹背受敵。曲應騫當機立斷頭也不回地一腳踹開壯漢,藉著慣性轉身一棍子抽折了背後偷襲之人的胳膊。
但那壯漢是踹不死的小強,很快又撲上來,勢必要把曲應騫壓成2d肉夾饃。
曲應騫一面要對付肌肉壯漢,一面要對付那領頭男人。這兩人都是難纏的貨色,尤其是那領頭的,眸子裡是那種根本沒把對手當人看的決然和冷定,棍子裹夾著萬鈞雷霆的氣勢專往會傷及性命的要害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