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舒聞卻說他沒空,也不知道忙著什麼。
鄒司禮之前的大g被撞壞了以後,他也懶得修,直接又買了一輛新的,而且這輛更貴。曲應騫看著他的敗家,不免有種老父親要吐血的愁感。
“你蜈蚣精啊,買那麼多車幹什麼?那錢攢著你渾身不舒服是不是?”
“給你買的。”鄒司禮一聳肩,人畜無害地說:“看你那輛車,比收破爛的還舊,一點也不威風,這個多好,襯你。”
“別——”曲應騫趕緊拒絕:“我不要,我要了就說不清了,我一年才多少工資,哪買得起這個?到時候落到別人耳朵裡,指不定怎麼抓我把柄。你別給我沒事兒找事兒!”
“一輛車而已,能找出什麼把柄?除非你真的貪汙過。”
曲應騫伸手揍他。
鄒司禮睜起天真的大眼睛,故意讓自己看起來誠懇一些:“這是聘禮之一。我們去北歐結婚吧?”
曲應騫沖他一笑:“你爸搞定了嗎?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鄒司禮臉色一下就變了,嘆氣道:“以他的身子骨,再活二十年都不成問題。”
“你可真有孝心,為了跟我結婚,盼著你爸死。”
一說起他爸,鄒司禮腦子裡都是混亂組合,不知道從哪下口,平日裡巧舌如簧的舌頭好像變成了蝸牛,爬不過心裡那鋪滿灰的怨恨障礙。
他懶得動彈,開車的事只好曲應騫來。
鄒司禮並不怎麼喜歡野外,他討厭山徑泥濘,但曲應騫很喜歡。他認為大自然會改變山與河的面貌,也會改變人的想法與思維。如果跟大自然接觸久了,氣會通,周身迴圈不止,以科學點的說法,就是人的心情比較好。
星陽山是晏城一座比較偏僻的山,人少,但環境很舒服,車可以一路開上山,巨大的停車臺離山頂不過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距離。
程東之負責紮帳篷,曲應騫負責撿柴火,鄒司禮負責坐著。
帳篷紮好以後,程東之就洗了手開始準備吃的。他也是個愛做飯的人,廚藝很好,算得上曲應騫的師傅。
要說起曲應騫做飯這事兒,雖然可以追溯到年少時看過母親在廚房裡的一舉一動,所以腦子裡有根深蒂固的記憶在,但終歸上手操作的少,只會燒一些簡單的菜。真正把廚藝練起來,還是他在程東之那裡看病的那些日子。
程東之見他吃了藥之後就沒胃口吃飯,整個人蕭索得像一根即將枯死的樹幹,就給他煮了一碗陽春面。
一碗白麵條,別的什麼都沒有,但吃起來卻讓曲應騫覺得那就是母親的味道。
母親去世後,他也曾四處找人學習過陽春面究竟怎麼煮,但無論如何都複刻不出母親的那種味道。在吃到程東之煮的面條以後,不由得眼眶一紅,問他究竟是怎麼做的。
程東之說:“面湯不是光用白開水化豬油,還加了兩勺凍好的豬架骨和雞架高湯。”
曲應騫那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不是多用了什麼,而是少用了。
他吃完麵,還在戀戀不捨地撫摸著碗沿,好像那是能夠成為母親寄託的唯一物品。母愛或許不張揚,卻總是把最好的都藏在食物裡。
程東之一看,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於是就說:“學做飯吧,把你母親的情懷傳承下去,這樣,你就感覺她還在你身邊。每複刻出一道她做過的菜,你就能知道這每一道菜裡她暗含著對你的愛意有多少。”
程東之帶來的食材都是處理過的,不用切洗,擱上烤盤刷點油就能直接烤。鄒司禮不喜歡吃這些,程東之還帶了便當。
鄒司禮連看都不看,兀自燒了水沖了杯咖啡。
曲應騫拍他的手:“臭毛病,大晚上不吃飯,還喝咖啡,你嫌命長啊?”他夾了一筷子便當放他嘴邊:“吃。”
鄒司禮不喜歡程東之,自然也不喜歡他做的東西,把頭一偏:“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