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沒新意的話遭到一眾人唾棄。有人說:“老大平時審訊罪犯說話說多了,已經限額了。“
“行了,我不搞倚老賣老那架勢你們還不樂意,有這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們的嘴。”曲應騫揮手:“今天讓你們敞開了喝。”
“萬歲!”
人一多氣氛就熱鬧,坐下後吃是吃,但仍然不妨礙說,那麼多張嘴討論什麼的都有。
鄒司禮坐在曲應騫身旁,他今天喝酒都喝飽了,沒怎麼動筷子,在一眾嘈雜聲中伏在曲應騫耳邊問:“這案子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吧?”
曲應騫夾了一筷子蝦仁,點點頭:“方顏東的傻,是裝的。”
“既然他成功從網癮學校逃出去了,為什麼還要用這些給孫榮延下套?”
“他知道當年的真相,也知道那些失蹤的人去了哪裡。趙常經雖然坐了牢,但那是因為開辦學校以不合法的手段體罰學生,給學生洗腦,可不是因為殺人。只是當時有那麼多的學生前赴後繼地不見,又找不到屍體,他有口難辨,這頂帽子他戴不戴都得他受著。那十幾名學生被殺害,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孫榮延的秘密——殺害了南駿先。孫榮延幹脆將其全部滅口,趁著趙常經因體罰被警方捉住辮子之前就辭職溜走。只是計劃永遠有一絲意外——逃走了一個方顏東。孫榮延一直沒有停止過找方顏東,一直盯著方顏東的母親,整整十幾年,方顏東有家不敢回,甚至不敢以自己的真實身份活著。”
在林映芸和孫榮延殺害翟青之後,方顏東就在翟青的身上釘了釘子,模仿孫榮延過往的作案手法,用標記往當年的網癮學校引。黃凱浩死後也有專門的人去清理屍體,但方顏東沒有讓他們得逞,幹脆一股腦燒了。
案件的疑點雖然逐項清晰,但白雲巷那裡還有一雙腳印,至今沒有查到是何許人也。
鄒司禮盯著眼前一份蟹黃玉米,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善惡比重,就像這盤菜,還真是難舍難分……”
曲應騫又說:“孫榮延和林映芸身上都有一個紋身。”
鄒司禮轉頭看他,等著下半句。
“和林堂的一模一樣。”
鄒司禮有些驚訝:“是什麼樣子的?”
<101nove.kout,ko就是它的縮寫。”
“那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有關聯的……”
曲應騫剛要再開口,周遙已經捧著酒杯過來了。很顯然他因為這酒太好又難得放鬆,於是放任自己一個勁兒地猛喝。本來酒量就不好,一喝就喝高了頭。他撲過來摟住曲應騫的脖頸,一股酒氣直沖曲應騫面門。
曲應騫一巴掌推開。
周遙又黏了上來,非要摟住曲應騫擺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給在場的所有人看:“老大,今天是群體活動,你別光和鄒哥在這兒嘰嘰咕咕的……來,我敬你,一口悶,不許剩。”
曲應騫想快點打發他,便把酒喝了。
周遙嘿嘿笑:“真夠意思,我哥真夠意思,我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教我破案,還保……保我狗命,他是我的再生父母……”
曲應騫將他按在凳子上:“喝了幾口不知輕重了?丟人現眼。”
有個同事跳出來說:“我覺得周遙這話說的不錯,咱隊長是最講義氣的隊長,平時對咱多好啊,我覺得咱必須得敬他一個。”
何恩婧笑著說:“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你,周遙拍了馬屁,你也不能落了下風是不是?”
笑聲接連不斷。
明明一開始是互相敬酒,到後來全變成了接二連三的灌曲應騫。曲應騫平時就很少喝酒,這一下白的啤的輪番來,真讓他招架不住,喝到最後,舌頭都大了兩圈。
但他還是保持著殘存的唯一理智簽了單,然後就趴在櫃臺上不省人事了。
鄒司禮讓幾個人把他抬去自己的車上,直接走了。其餘的人,臉上也都喝的有紅有白,唐佳留下來負責善後,叫代駕喊計程車。
曲應騫的租房裡有樓梯,並且還是五樓。鄒司禮早就看不慣了,有心想要裝電梯但無從下手,平日裡自己一個人爬咬咬牙還能堅持,可這會兒扛著曲應騫這頭熊,恨不得原地直接把樓給拆掉。
這頭熊醉是醉了,但四肢也就變得不協調。鄒司禮將他一邊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扶著他走,可他那腳好似想要單飛一樣,有著強烈的自主意思,東一腳,西一腳。加上喝醉了的體重和睡著了的體重一樣死沉,鄒司禮感覺自己像在艱難地爬泰山。
好不容易進了屋,直接把曲應騫扔進了浴缸裡,又費勁巴拉地弄掉他的衣服,擰開噴頭將水直接澆在他頭上。
水管子裡出來的水第一下是冷的,後面才慢慢轉熱。這大冬天,涼得曲應騫一激靈,酒意瞬間醒了一半兒。
他睜大眼,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在看清是鄒司禮之後又放下戒備的眼神:“你幹什麼?”
鄒司禮惡狠狠地擠了沐浴露往他身上抹:“給你洗澡,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