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的猜測應該是沒錯。”
“猜測?”秦操不滿地看了一眼張茜:“你一不佔蔔二不算命,你的猜測有什麼價值?再說了,我看曲隊長也不彎啊。”
“你也覺得咱老闆不直?”
“額……倒也不是……”
“行了,我懶得聽你解釋。曲隊直有什麼關系,咱老闆能把他掰彎。你沒發覺其實曲隊也不怎麼直嗎?這局裡的美女不少,他跟誰有過戀愛?”
“美女多就一定要戀愛啊?警察的工作那麼危險。再說了,自身是美女的人,找物件的條件也高,曲隊長……挺寒磣的……這要是被女方家長見了,指不定認為他才是那個在牢裡坐了十年八年的那個。遠的不說,這辦公室裡最好的警花,當屬何警官沒錯了吧?臉蛋好身材也好,那腿又直又長,性格不柔弱還帶著爽朗的颯意,還是重案大隊的女警,人這條件,找個鑽石王老五都綽綽有餘,能看得上曲隊的那形象我把倒腳下。”
張茜撇撇嘴:“按照男人看女人的視力表,你就是介於瞎子和1.0之間那種庸俗的男人。”
“男人看女人的視力表?什麼玩意兒?”秦操愣愣地問。
“土老帽,這都不知道。”張茜拿出手機,調出一張圖片,舉到秦操眼前,“喏,這就是男人看女人視力表,別人給我發的。上面說——注重女人胸的是瞎子。注重臉和腿的視力為1.0。注重腰、屁股、面板的視力為2.0。注重氣質、穿著、脾氣的視力為3.0。注重愛好、品位、才華、性格的視力為4.0……”
“啥破玩意兒,不就是網上瞎編的段子嗎?”秦操稍微盯了下手機螢幕,伸手就要搶,“給我看看,誰給你發的這麼猥瑣的微信資訊,男的女的?”
“唐佳發的。”張茜收回手機,躲開秦操的手,緊著鼻子,俏皮地說:“這年代,手機如同內衣褲,不能輕易給人看。”
“你少看點那些垃圾,她比咱老闆更腐。”
技術科查了鄧秋來和黃凱旋之間的微信聊天記錄,除了菜品買賣,沒有任何其他。警方不得不再從另一條線著手。
曲應騫覺得,暗網既然形成已久,那麼翟青和黃凱浩之案就不可能是兇手第一次犯罪。他去檔案室找近十年相同的案件卷宗。
檔案室不算太大,有八十來平方米的樣子,裡面潮氣重,撲鼻都是舊紙張腐朽的氣味。用硬牛皮紙裝訂的案件卷宗,整齊擺放在一排排木色的檔案架上,可能有的案子調查材料比較多,便被裝在方形的紙盒箱中,擺在檔案架的最下層。
檔案室進出都得記錄,鄒司禮一個外人不能進,只能被曲應騫狠心地扔在辦公室裡。曲應騫樂得清靜,窩進去之後,沒有想要出來的意思。
他連看了幾十份卷宗,這會兒已經累得直不起腰,只能把一摞摞卷宗搬到身旁,席地而坐,強打著精神繼續翻看。
沒多久,周遙就被鄒司禮派來當狗腿。
周遙看著地上一摞卷宗,感到頭疼:“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曲應騫依舊埋頭:“不找就永遠沒有頭。”
周遙抬頭往架子上一一望去,看到最頂的那一排架子上,有個貼著一張白色標簽的紙箱子,標簽上註明——“西發東揚網癮戒除學校專案”。
“西發東揚網癮戒除學校專案”。周遙喃喃唸了一句。
曲應騫聽見學校兩個字就敏感的很,立即將腦袋從卷宗裡拔出來:“把那盒子取下來看一看。”
周遙取下盒子。
裡面全是十三年前失蹤性的青少年案件,共有十一起,那些青少年全是從網癮戒除學校逃跑後,就此失蹤。警方多次查詢,卻了無音訊,也當做過連環專案調查,但都沒有查出過一知半解,於是那案件成了無人問津的老古董,一直垂放至今。
周遙看著那捲宗上面負責調查的警察名字:“哎,哥,這警察跟你一個姓呢,也姓曲,叫曲平南。”
曲應騫驚詫抬頭。原本疲憊的眼神就像黑暗的世界裡,冒出一點不起眼的、暗淡的燭光。
父親負責的?
良久之後,曲應騫抬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說道:“這資料也大籠統了,培訓老師和學員資訊登記得都不夠具體,對咱們來說用處不大。”
周遙說:“這時間太久了,十三年了,資料肯定不完善。早年間的學員檔案基本沒有記載,不過這應該不是辦案人員的問題,你想這些孩子在一個沒有在教育部門備案的民間非法經營的學校,怎麼可能在學員檔案上多下功夫?”
以前對於成年人口的失蹤案例,除非有證據表明與刑事案件有關才會予以立案調查,通常都只能做備案處理。理論上備案資訊會被錄入“失蹤人員資訊管理平臺”,但現有的平臺是採取“兩級建庫,五級管理”的模式,也就是公安部負責建立全國性的資訊系統,各省級公安廳建立本省的失蹤資訊管理系統。
由於各省乃至各市的發展情況不一樣,這個系統目前來說有一定的侷限性。在晏城,成年人失蹤人口資料的採集,是從2013年以後才開始的。
未成年雖然有登記,但奈何資料不全。
老天爺在此時興風作浪。
黑雲罩頂,雷聲轟鳴,閃電劈空而出耀著詭豔的光束,怒號的狂風卷著榜沱急雨鋪天蓋地砸落下來,夜幕下的城市猶如漂浮在大海上的一葉孤舟,黯然無助任憑大自然無情地蹂躪。
曲應騫沉默著,透著窗戶望向川流不息的馬路。
那些著裝講究的上班族,無不行色匆匆,似乎在周圍豪華氣派的巨型鋼筋水泥大樓的壓迫下,節奏慢一些,穿著邋遢一點,都會顯得與這樣的地方格格不入。
想必十幾二十幾年前這裡即使沒有如此繁華,相對來說氛圍也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