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學校
整座晏城都被冬日的冰冷和沉悶籠罩著，涼風夾雜著塵土飛揚撲面，讓人覺得呼吸格外難受，面板也如被針紮似的火辣辣地疼。
街道上灰暗蕭條，兩邊的花草樹木，只零星發出幾片枯葉，來往的行人大都扣著棉帽、捂著口罩，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唯露出暮氣沉沉的一雙眼睛。
經過多方的打聽，何恩婧總算找到了一點虎蹤貓跡。翟青在學校的確有一個喜歡的人，不過是暗戀的物件——林黛西。
何恩婧在第一時間就調查了林黛西的檔案，巧的是，林黛西是林映芸的女兒。離婚以後，她就給女兒改了姓，跟著她姓，也跟著她生活。
林黛西是常寧的藝術生，從小學跳舞，如今是高二的學生，不論是樣貌身材還是氣質，都出落的十分動人，這其中勢必要花費能夠建起一棟高樓的人民幣。
何恩婧找到林黛西時，她正在舞蹈室裡練舞。窈窕的身形，纖細的腰肢，為這寒冷的冬日，添了幾分孤芳自賞的味道。
老師拍了拍手，示意林黛西暫停。
教室裡的人統一看向窗外，小聲的交頭接耳。
何恩婧今天穿了一身制服。
走廊上很冷，林黛西外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走出去，朝何恩婧露出遲疑猶豫的神情。
何恩靜朝她露出一個平易近人的微笑：“你好，我是負責調查翟青案件的警察，有些問題想問問你。我剛過來時看你們食堂附近有飲品店，這裡很冷，我們去那裡說話吧？”
“你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問好了，我還著急練習，就快期末考了。”
“放心吧，頂多耽誤你一堂課的時間，不會太久，有些問題比較複雜，所以我需要仔細調查。我認為還是一次性問清楚比較好，畢竟你也不希望我三番五次的找到學校裡來，這樣多多少少會對你造成一些讓人揣測的影響，你說是吧？”
林黛西無法拒絕。
店裡沒有人，學生們這會兒都在上課，店員在小雞啄米的打盹，聽見門口的“歡迎光臨”後一下子被嚇醒，抬眼看見一個少女和一位女警走進來，想開口說的“你好”轉變成了不成熟的疑問，只能通通嚥下去。
林黛西此刻的心情，就像一個冒失的顧客闖入了尚未作毫營業準備的商店。
何恩婧問：“你喝什麼？我請客。”
“不用了，我不能喝甜的。”
營業員秉持著能賣一杯是一杯的準則，推薦道：“你是藝術生吧？我們有不加糖的低脂果蔬汁，既能補充維生素，又不會發胖。”
林黛西簡直有些難以回答。
你聽不出來那是我推脫的藉口嗎？
何恩婧說：“給她來一杯。給我來一杯美式。”
“好的。”店員忽略掉林黛西的目光，低頭收錢然後轉身準備。
“你跟翟青的關系怎麼樣？”
“認識，不是太熟。”
“他喜歡你？”
林黛西並不感到驚訝，她知道這件事情。“那是他的事，不關我的事。”
“聽你的意思，他是單相思。”
“他給我的感覺是一個沉默寡言、懦弱膽怯的人，我和他接觸的不多，他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她還想說：我不喜歡翟青。這話並沒有說出口，因為這很有可能被對方摳字眼反問——既然不太熟，為什麼表現得有些很討厭？
這時，林黛西有了點心慌的感覺——為什麼只有自己要被問這種問題？就因為翟青喜歡過自己？還是說，警方懷疑了自己什麼？
要是曲應騫在這裡，肯定就會知道，這孩子，說話跟她媽一個腔調。趾高氣昂。
“你知道翟青在學校裡被同學欺負的事嗎？”
林黛西搖搖頭，之間抓緊袖口：“不清楚，我和他都不在一棟樓，平時很少見面，有時候他會過來看我跳舞，趕都趕不走。”言語間有幾分埋怨的意思。
“平安夜那天，他遇害了，你知道吧？”
林黛西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看上去顯得很無措。她馬上回答：“在學校聽說過……”
“平時你看見他，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讓你覺得奇怪的事情？”
“奇怪是指？”
何恩婧說：“他是你媽媽的病人。”
林黛西張了張嘴，示意自己有些震驚，感覺這訊息很是夠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