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司禮:“第一次穿。”
“嗯?”
鄒司禮抿了一口咖啡:“是為了去見某個人,才會花盡心思打扮一番。”
何恩婧:“而且那個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還很重要,或者是特殊。”
周遙問:“會是林映芸嗎?翟青案發當晚,她雖然在晏城,可是不在場證明這種東西,是可以透過其他人的口頭之言偽造的。”
曲應騫聽完大家的拼圖式分析,抽完煙,將煙蒂摁熄在煙灰缸裡,對何恩婧說:“你去查一查翟青班上的女學生,有沒有和他走得比較近的,用你的性別好好套話。”
除了器官捐獻這條共同點,另一個共同點便是鋼釘。
留下鋼釘是一種暗示,可能性有四種——一是罪犯有強烈的表現欲,對自己的智商自視甚高,借這種行為來挑釁警方。
二是警告某些人,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同伴死了,他們很可能是下一位。
三是某種儀式,至少在罪犯和幾位死者的共同關系網中,這個儀式是必不可少的。
最後還有一種可能性,是有人在給警方提供線索,告訴警方這些人彼此是有聯系的。
真相,一定就在這四種可能之中。
黃凱浩的父母挺有生意頭腦,發現自家飯店受歡迎後,又連著開了幾家。連鎖店的名字叫大城小廚,主要是黃凱旋,也就是黃凱浩的親哥哥在打理。
曲應騫先和他聯絡過了,鄒司禮和周遙跟著一起去了黃凱旋工作的飯店。
黃凱旋正在總店的後廚安排員工工作,看到他們來了,把剩下的活交給別人,帶他們去了一個雅間。
他長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做餐飲這行的人,他和黃凱浩的年紀差得也挺多。
黃凱旋已經知道了弟弟遇害的訊息,點著一根煙說:“實不相瞞,我早猜到他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都怪我爸媽從小就溺愛他,出什麼事都以為拿錢就能解決,其實這世上有很多事是錢解決不了的,唉……”
一上來不是對弟弟的死痛哭流涕,而是對爹媽的做法指出錯誤,這份冷靜,在這樣的情況下是不近人情。
“你們兄弟的關繫好像……”周遙斟酌著措辭:“不是很融洽啊?”
黃凱旋坦然承認:“警官你不用拐彎抹角,我跟你實話實說,我們兄弟的關系非常差,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小子瞧不起我這種低下的勞動者,我也瞧不起他那種只花不掙的廢物,所以他的事我一概不過問。
“我和他相差十歲,他是我爸媽生的秋黃瓜,老來得子對他的所求是無所不應。我已經結了婚,有自己的小家,忙著掙錢養兒子,沒空搭理他,只知道他混了個有錢就能讀的高中,整天和狐朋狗友出去玩。”
曲應騫問:“你們兄弟倆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激烈矛盾?”
“激烈談不上,但吵鬧是有一點兒的。就是我爸媽前陣子商議著準備把連鎖店的一半股份轉給他,我不服氣,爭吵起來後就揍了他一下。
“不過綁架勒索他的人可不是我,我整天都在這餐廳裡接待客人,晚上還要忙著算賬,天不亮就得安排後廚進貨,沒時間搞綁架這種事。這是我的手機,你們可以隨便查,我連任何電子娛樂都玩得很少,沒那個時間。”
還沒等曲應騫質問,黃凱旋就嘚啵嘚啵地什麼話都說了。
曲應騫接過他的手機看了看,通訊錄裡的聯絡人也不多,至於那些聊天軟體就裝了一個微信,裡面全是一些和菜販子聊天的記錄,在這個時代裡,也算是奇葩了。
曲應騫翻了一下他的好友列表,在裡面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稱——aaa鴻福蔬菜批發。
那是鄧秋來的微信名片。
曲應騫說了聲謝謝,還了手機。
“我們並不是懷疑你,這都是例行詢問。在黃凱浩出事前,他有沒有反常的表現,或是提到誰,和誰有過爭執什麼的?”
黃凱旋仔細地想了想:“我和他幾乎碰不到,就算碰到也不怎麼說話,這種問題你們得去問我爸媽。不過我遇到他的那幾次,他倒是挺正常的。要說爭執,說來慚愧,大概和我的爭執最多,我害得他沒拿到股份……也不是沒拿,就是拿他年紀小不能吃苦說事兒,讓我爸媽暫時沒給。他現在少不更事,又遊手好閑,那麼多的股份一下子給他還不得飄了?我是想等他長大後變成熟了再給,否則他把家底掏空了我們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風去?
“這餐飲是我爸媽年輕時一手弄起來的,到我手裡雖然不一定能發揚光大,但至少一定不會賠本,但到了我弟弟手裡,可就不好說了,我的擔憂是正常的,警官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曲應騫沒理會他的東拉西扯,只問:“你爸媽收到勒索電話時,你原本打算報警?為什麼沒有堅持?”
黃凱旋嘆氣,頗有些無奈:“誰能犟得過我爸媽啊?而且綁匪要的金額他們覺得也並不多,花二十萬就當是消災了。其實我當時是懷疑我弟弟和他朋友唱雙簧找我爸媽坑錢的,以前有過這種先例,我也不怕什麼家醜不外揚,就跟你們說了。警官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混著呢,為了吃喝玩樂什麼不要臉的花招兒都能想出來,我爸媽平時沒少上當。
“飯店目前為止都是我一直在管著的,就連我爸媽要錢也得從我這裡過。要不是我爸媽還有些存款,那小子連零花錢都不好要。我雖然討厭他,倒是沒想他死,畢竟是我親弟弟,你說是不是?”
曲應騫說:“我們想去他的房間檢查一下,可以麻煩你帶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