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危如
晏城的建設,就是這點好,巷子能通往四面八方的外界,鄒司禮沒費什麼力氣就從盲腸一樣的小道中鑽到了大馬路上,然而臨近深夜,附近又都是別墅區,好多房子沒住人,冷清得很。
那些打手們也正是瞧見了這一點,一直不管不顧地跟。
馬路兩邊停了很多的車,建設初期只考慮到房子如何修得多賣得貴,完全沒想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買車如買紙,車能多如流水,規劃的那點停車位根本不夠用,沒地方停的私家車就貼個聯系方式非法放在路邊,每到夜裡與節假日往往就自發排成整齊的佇列,比閱兵還龐大。
此時,一側路邊的車靜靜地沐浴在萎靡的路燈光下,車頂掉落許多的樹葉,好像已經沉睡多時。
曲應騫探頭看了一眼被生生蹭掉的後視鏡,又看了看鄒司禮:“你這車得多少錢修?”
他今天開的不是悍馬,只是一輛suv,可是這輛suv的名字叫大g……出了這檔子麻煩,公家可不會給他報銷。
鄒司禮哼笑了一聲:“怎麼,你替我出錢?”
曲應騫:“我沒讓你往巷子裡鑽。”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我也救了你一命,扯平了,也就不提錢了,彼此都付出了點代價,不論多少,談錢傷感情。”
鄒司禮聽著他的死皮賴臉,很是無語。
曲應騫一口氣還沒松到底,就見停在路邊的那輛車不知道突然發了什麼瘋,像沉睡已久的僵屍突然聞見了血腥味,詐屍一樣興奮地啟動了,陡然之間就亮起了燈,直直地沖過來,讓人毫無防備。
這裡竟然還有埋伏!
倆人相對無言片刻,曲應騫臉色一變,罵了一聲。
鄒司禮開著車,好好的路走了一半,眼見那車撞了上來,就只能毫無預兆地一個大轉彎,車輪碾過下坡路,略微打了個滑,後備箱在老舊的路燈杆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曲應騫心裡疼得像生生挖掉了一塊肉。
鄒司禮連看都不看一眼,徑自把油門踩得“嗚”一聲尖叫。
曲應騫看著他打方向盤,眼皮一跳,說:“別拐進去,他們就是要把我們逼進巷子裡。”
然而已經遲了,鄒司禮開車的速度飛快,曲應騫一句話剛落音,車就已經掉頭朝另一條小巷子擠了進去,成功的把另一邊的門也給擠扁。
曲應騫的鎖骨被安全帶勒得生疼,兩邊又沒了後視鏡,駕駛室的人只能憑著車裡的後視鏡看後面,但多少有些不方便,計算不好後方跟著的距離。
穿過小衚衕,前方卻並沒有豁然開朗,而是一堆更加錯綜複雜的小路,叫人一看就暈。
曲應騫拉下車窗,用他的人眼代替後視鏡,只見車尾有車燈兇狠地交錯而來,突然躥出的幾輛摩托車,輕巧,兇猛,它一直隱藏在黑暗之後,當笨重的車支離破碎時它才猛然現身,沒有任何緩沖過程地企圖撞過來。
看來那些汽車知道自己沒辦法從窄縫裡強擠,早已提前埋伏好了輕捷的摩托車。
車身還在劇烈地震顫,試圖瘋狂地逃脫。風帶起的氣流從窗戶中沖了進來。鄒司禮不管不顧,盡一切力量掌著方向盤,在劇烈的震動中,每一下都讓曲應騫快把牙關咬碎。
為首的一個人戴著頭盔,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哨,身後的人就跟著紛紛舉起了砍刀,似乎要來一次完美又從容的刺殺。
這個時候報警也沒有意義,警察又沒有哆啦a夢的任意門,不能立刻響應召喚從天而降,來不了這麼快。
在刺耳的引擎聲和撞擊聲中,鄒司禮的車已經被完完全全地堵在了一條小路的中間。
周圍沒有路燈,四面八方交織的車燈卻晃得人睜不開眼。
鄒司禮從來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不由得心跳飛速,談不上有多害怕,只是覺得一陣無窮無盡的煩躁,怎麼也甩不開這些牛皮糖。他微側頭看了眼曲應騫,他臉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好似壓根不當自己在死亡邊線徘徊,習慣了漠視。
他每天………都是過得這種日子嗎?
鄒司禮說:“怎麼辦,要動手嗎?可是我們沒有武器啊………”
“你可真是受驚的綿羊啊,顧頭不顧腚紮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然後叫人圈起來殺。”曲應騫先是不快地說了一句,隨後快速評估了這位太子爺渾身上下的硬體,嫌棄地說道:“我去引開他們,你趁機開車跑吧,你送上門,那就是單純當被他們砍得七零八落的西蘭花。”
“你去引開?”鄒司禮目光一掃這殺氣騰騰的包圍圈,覺得他在說什麼天方夜譚的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