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蹤
此刻的鄒司禮就像綿羊一樣,束手就擒。曲應騫喜滋滋地沖他笑,又想捉弄捉弄他的人。
鄒司禮咬緊牙,犟頭倔腦地:“你要敢說一個字我把這鞋扔你臉上。”
他的生活裡有一條宗旨:凡是古怪的老家夥和喜歡懟他的人,歷來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曲應騫點頭閉嘴,轉過身朝前走。
“喂——”鄒司禮別別扭扭地喊:“你能不能……去幫我買雙鞋……”
“什麼?”曲應騫轉過身,誇張地將手放在耳邊:“我沒聽見。”
鄒司禮想用閑常口氣說話卻不成,他忍著想把曲應騫掐死的沖動:“hep e!”
曲應騫:“我祖上十代都是中國人,不明白鳥語。”
鄒司禮:“sos。”
曲應騫依舊無動於衷。
鄒司禮橫眉瞪眼:“王八蛋!”
曲應騫大笑:“我說少爺,這地兒只有十塊一雙的塑膠拖鞋你要不要啊?”
“我不要,你幫我把鞋洗幹淨。”
曲應騫在心裡嘆氣:這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爬在頭上的主子。
“我為什麼要幫你洗鞋子?”
“要不是跟你來這裡,我能踩到狗屎?”
“我又沒強迫你來,是你自己願意來的。再說了,踩狗屎走狗屎運的,你們有錢人不是都挺信風水嗎?別洗,千萬別洗,別把運洗沒了。”
鄒司禮打算脫鞋砸他:“那這狗屎運送給你,不謝。”
曲應騫心想:他明明是叫人幫忙,口氣還這麼硬,一張一弛,要是自己答應那他以後更可以稱王稱霸,以主子自居了。
曲應騫走到他身邊,非常“善解人意”地說:“要我幫忙也不是不行,叫聲哥來聽聽。”
鄒司禮說:“我月份比你大。”
“那你要不就擺出一副求人的樣子嘛,要神情委頓,只差跪在我腳邊哀告:可憐可憐我吧!”
鄒司禮發出重重地一聲鼻息,彷彿在說“我呸!”然而嘴上又說:“我這鞋可不是一般的鞋,義大利風格的。”
曲應騫低頭看了一眼,半高不低地嚷了出來:“主打的就是一個騷氣嘛,看出來了,那又怎樣啊?跟土裡文物似的,送我我都不要。”
鄒司禮再也忍不住,沖他翻了個“你真無知”的白眼,他高貴而坦誠的目光裡,露出不勝輕蔑的表情:“這可是郎丹澤!”
郎丹澤既有中規中矩的正裝鞋,也有非常多的騷鞋,騷到晃人眼睛的程度。
甚至還會在鞋上畫油畫,當然這都比不上新鞋埋土裡的神操作,就是窖藏系列。
19世紀,偉大的義大利詩人萊奧帕爾迪去世60多年後,被發現一起下葬的靴子居然完好無損,於是在2005年的一個夜晚,郎丹澤老闆喝大了之後一口氣埋了五十雙。
四年之後這些鞋子被挖了出來,自然的舊化讓每一雙鞋子的顏色質地都變得獨一無二,這個是任何實驗室裡都無法完成的操作,也讓一雙普通的鞋子,有了時間的味道,而時間這把鐮刀足以收割任何富豪。
窖藏之後的鞋子需要清理幹淨,去掉鞋底,把斜面重新上楦、幹燥、組裝,但是不會再做其他多餘的操作,一雙藝術品就此誕生。
鄒司禮腳上的這一雙窖藏系列,20個以上。
曲應騫聽得眼睛瞪得像黑貓警長:“你居然敢把一個房子的首付穿在腳上?嘖,敗類啊,敗類。你爸這幾年是不是貪汙了?能讓你這麼敗家!”
鄒司禮拿手指他出聲警告:“飯可以亂吃,話別亂說啊。”
“先人的業績,使後代能超越卑俗,不用為日常衣食操心,厲害啊!”曲應騫由衷地發出了一聲佩服地感嘆,又接著說:“既然這鞋這麼貴,那你立在這兒挺好的,多麼博雅,旁人一看就能猜出你上流社會的地位,這就是所謂一望而知的身價。”
鄒司禮靠在路邊的一個石臺邊立著,把鞋子脫下來扔給曲應騫:“去洗。”
曲應騫做出斷言似的點評:“有錢人真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