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能採到dna,但是可以確認女生目前是屬於失聯的狀態,手機打不通,沒有住所,身份證也沒有在旅館酒店登記過。我查到她三月份買過一張去嵐城的火車票,但是未檢票,她沒上車。”
這可是個極大的進展。季舒聞說:“顱骨模型已經複原得差不多了,你讓曲應騫待會兒過來找我一趟。”
三人快速扒了飯,就各自回各自的辦公室。
周遙剛想掏出手機給曲應騫打電話時,眼神往前一瞟,就看到了他。主要是不遠處的那輛車太醒目。
“騫哥。”
曲應騫聽見聲,朝他點了下頭,然後又轉頭和身側的人說了幾句,才緩緩走來。
那個男人上了車,就離開了。
周遙覺得那男人有些眼熟,想了幾秒才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天吃火鍋的那個……是那個鄒司禮。
怪不得那天兩人的氣氛那麼奇怪。又一想,難不成出了辦公室就一直和這人待在一起?好嘛,等於是現在查案都不帶自己了唄。
周遙忍不住扁嘴皺眉,用看叛徒的眼神看著隊長。
曲應騫問他:“交你辦的事兒辦好了嗎?”
周遙把剛才在食堂對季舒聞說過的話又對曲應騫複述了一遍。
“鄒濤什麼動靜?”
“還能有什麼動靜,被扣留在這裡已經熬幹了他本來就稀有的腦漿,就剩一個空蕩蕩的殼兒,也不知道剩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冒出來的言語智力水平感人至深,並且他還有一個要求,讓我們派人去醫院照顧他媽,憑什麼啊?我們是警察又不是他家的保姆。”
曲應騫眼睛一垂,想到什麼:“保險起見,派幾個人去盯著。”
周遙經他這麼一點撥,終於反應過來:“你、你是說,會有人想害他母親?可他孤家寡人,要是殺了他媽他不也就沒顧忌,敢魚死網破了嗎?”
曲應騫說:“就怕不殺,只是威脅。”
一些心狠手辣的人,但凡遇到事,永遠是一個腔調。只要窮苦的底下人露出了馬腳,做甲方的就永遠饒不了。
鐵石心腸,永遠是人最實在的處世之道。
曲應騫又說:“另外杜志鴻的保姆谷愛春有個大哥,派人細查一下。”
“她大哥?”
“谷愛春以前是賣保險的,她大哥有病。”
就憑這一點,足以讓他嗅到“財路不正”的氣味。
周遙吶吶:“你覺得她會為了保險殺她大哥?這也太……”
曲應騫本想說“這實在正常不過了,許多人為了錢不惜將親人的死設計成意外的案件比比皆是,人的心,本就不是百分百的純良”……可他一看見周遙還十分的清澈的眼神就說不出口了。
反正在警局待久了,他就能看明白,用不著此刻一字一句地破壞他心裡對人的基本信任。
“你是沒見到谷愛春,她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中年婦女,反倒像個圓滑的外交官,居心行事一概得揣摩。李思源是她告訴我的,之前怎麼也不肯說,在被我逼問後又顯得很為難地說了,那為難,究竟是真的還是裝的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以防萬一,要仔細地查。”曲應騫又補充:“還有你嘴巴嚴一點兒,不得對外洩露本案的調查進度及相關細節,要是有媒體追問,就告訴他們‘證據不足,無可奉告,我們正在努力逐一排查死者的社會關系’。你要是敢把別的洩露出去我就處理你。”
以前的警察破案只講究雷厲風行,現在則要強調能說會道,曲應騫可以把談玄說理的本領都發揮到極致,以至於他對自己的腔調都感到厭煩了,那些媒體自然也知道他不好對付,只會逮著好說話的新人堵。
周遙盯著他,意思是說——你剛才自個兒旁邊就站著一個媒體呢,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知道了,”周遙抬腳往裡走:“季法醫讓你過去一趟,說是顱骨複原做好了。”
往上走了兩層階梯,又聽見曲應騫在身後莫名來了一句:“他已經長成了一個人模狗樣的精英,聰明、有人脈、有手段,還有萬貫家財,比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刑警厲害多了。”
周遙腳步頓了頓,懵了幾秒,才明白這是解釋鄒司禮為什麼會出現在他身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