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自己知道,對他這樣長大的人來說,他是沒有試錯的機會的。無論與否,就這一次。
關憐沒等太久曲寬彥就跑了過來,急匆匆地沖過來,火急火燎還帶著風,努力穩住心神,喘著粗氣大口呼吸,讓自己能夠盡快說話順暢。
曲寬彥從車上把自己的包拿過來,拉開拉鏈來,先是抽出一張銀行卡遞到關憐面前,“憐憐,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這麼突然,對不起憐憐,我什麼都沒準備。”
曲寬彥情緒激動,說話帶著濃重的鼻腔,眼淚彷彿下一秒就要噴出來。
“這是我這兩年和我叔叔一起炒幣的錢,全是我自己的,我原本打算用來以後我們出國在外面安置用的,現在不出去就都給你。密碼是你當年陰歷生日對應的陽歷日期。”
“還有這個。”一張黑色的沒有號碼的卡也塞到了他手裡。
“銀行的保險櫃裡還有一些,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是我個人的。”
曲寬彥拉著關憐的手絞盡腦汁,“我…還有洺洲港那個平層,你喜歡的吧??去年買的,我過戶給你。”
“對不起憐憐,我現在沒什麼能給你的,我什麼都沒準備。”
曲寬彥說著說著自己先哭了出來,眼淚奪眶而出,當著關憐的面大滴的眼淚簌簌落下。這一刻他覺得丟臉,真實的感情噴薄而出,他卻又無法控制。
即便曲寬彥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捧到了關憐面前,他仍然覺得自己給得不夠。
關憐站在原地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情緒沖擊的七零八碎,眼圈泛紅逼自己忍著眼淚,假裝雲淡風輕,抬手擦掉他的眼淚,結果越擦越多,最終變成曲寬彥埋在頸窩處小聲地啜泣。
“哭什麼?我不是答應你了嗎?”關憐啞著嗓子問。
曲寬彥的情緒似乎緩和了很多,稍稍松開了關憐,“我還有……”
關憐看到曲寬彥這樣心口生出鈍痛,上前吻在他的嘴角,制止了曲寬彥接下來的話,“走吧,拎著東西,我得回去了。”
曲寬彥連忙把東西拎著,轉身手被關憐牽住了,這是關憐第一次牽他的手,關憐主動和他十指相扣,踏出黑暗的小道走在光下,往關憐住的那棟樓走去。
“曲寬彥,你看好了,我只出這一次櫃。”關憐半開玩笑地說道。
楊玉平是否會看見全靠天意,但是此刻他好像沒什麼怕頭,如同戰士一般,所向披靡。
曲寬彥扣著關憐的手更緊了,他知道天秤平的那一天早晚都會來的。
路燈灑下來照的兩個人像是披了光一樣,來往的人很少有人注意,但不乏有人看到,鄙夷或惡心,但是又能怎樣呢?
不過是路人而已,在盡心盡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尖酸刻薄或者惡貫滿盈。世界不本來就是這樣嗎?
第二天一早六點整的時候曲寬彥就已經在樓下了,天黑的跟晚上沒什麼區別,快六點半的時候人才出來,帶著些油煙味,他給楊玉平做了飯才出來的。
“憐憐。”曲寬彥迎上去。
關憐看了眼他凍紅的耳朵,“怎麼不在車裡等。”
“我怕你找不到我。”曲寬彥牽起他的手朝車那邊走。
關憐的手冷得跟冰塊一樣,似乎還有點濕濕的,曲寬彥攥緊了給他捂著,“廚房沒熱水嗎?”
“有,我省點燃氣費。”關憐無所顧忌地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