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關憐帶著曲寬彥隨便找了棟樓藏起,小區比較老舊,每棟樓下面沒有防盜設施,一個光禿禿壘起來的門,新聞聯播上說明天有雨,誰也不敢把車停外面,樓道裡堆滿了電動車。
曲寬彥站在外面的位置,關憐在裡面被擋得嚴嚴實實,兩個人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不至於這麼巧到這棟樓吧…
楊玉平和另一個女人的說話聲由遠及近傳來,“孕婦還是要活動一下的,生的時候也輕松一點。”
“我這都六個月了”
“六個月正是好時候……”
關憐正豎著耳朵聽,曲寬彥的手突然摸上他的耳垂,關憐像是受驚一般抬頭瞪著他,夜晚裡,他的眼睛亮亮的對曲寬彥沒有絲毫的威懾力,曲寬彥得寸進尺低頭用鼻尖蹭著他。
關憐抓住他的手拿開,壓低聲音說道,“別亂動。”
曲寬彥沉默著沒說話,手攀上關憐的腰環著他貼近自己,關憐以為他又要搞什麼小動作,緊張地看著他,曲寬彥突然彎起嘴角,低頭輕輕咬住關憐的嘴唇,轉眼間松開嘴唇又印了上去。
關憐的臉發熱,他又緊張又羞恥,一邊擔心楊玉平會好巧不巧往這棟樓拐過來,一邊又被曲寬彥偷腥一般狡黠的笑眼晃了神。
曲寬彥壓低聲音貼著關憐的耳朵小聲說道,“我會好好讀書的,我一直都在進步,我會離你越來越近。”說完臉貼著關憐的腦袋把他抱的更緊了。
關憐身體僵直在那裡,原本抵在對方胸前準備推開他的手也懸在那裡。
曲寬彥:“你既然答應我了,我不會留給你食言的機會,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我想很久了,我只想那一天早點來,你以後願不願意告訴別人我不在乎,在我心裡正大光明就夠了。”
曲寬彥繼續說道:“我們打過賭了,我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就登記結婚。”
少年人最終道來他久違的心事。
楊玉平已經從門口路過了,慢慢聽不到說話聲,關憐望著他良久,此刻他心裡平靜得像沒有漣漪的湖面,剛剛滿腔的怒火也蕩然無存。
曲寬彥看著他不說話,深幽幽的眼神溢位緊張,似乎在等待審判,他從來都不是這場感情的高位者。
時間在沉默中踱步,關憐盯著他:“曲寬彥,你是在求婚嗎?”
曲寬彥愣在那裡,幾乎要被這句話擊得潰不成軍,摟著關憐的手罕見地在輕微地顫抖,無法控制。
關憐親口把曲寬彥最隱秘的心思輕而易舉地拿到臺面,打賭是假,只不過是為了掩蓋雙方情感傾斜的天秤,以防關憐發現自己其實愛的不多而轉身離去的手段。
曲寬彥當然做得到,耍手段不難,難的是真正有枷鎖鎖住關憐。
在關憐的注視下,曲寬彥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垂眼看著關憐,緩慢而堅定道,“我是。”
關憐看外面沒人了,又抬頭看了眼依舊緊繃的曲寬彥,推了推他示意可以出去了。
曲寬彥手裡拎著一大包東西走在關憐旁邊,這條道很窄很短沒什麼人,很快就能走到頭了,小區門口的燈會亮一些,發生什麼一清二楚。得益於這裡的老舊,路燈昏暗,他們此刻還在陰影裡,冬天的樹枝光禿禿的,抬頭就能看見無遮掩的夜空。
這條道快到頭的時候關憐突然停下腳步,扭頭說道,“不用打賭,我答應你。”
曲寬彥聽清楚之後眼神發怔,錯愕震驚狂喜在眼神裡交彙,緊接著肉眼可見的慌亂,連忙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關憐,轉念一想又奪回來放到地上,焦急地在身上的口袋裡翻找著什麼,“等我,等我一下,等我。”說完朝門口飛奔而去。
曲寬彥穿著衛衣,外面套了件羽絨服,隨著他的奔跑,外套的領口已經甩到了肩膀,它的主人仍不管不顧地往前沖。
他們這個年紀在這裡說著這樣俗套的約定大概也只會被笑話年少輕狂,關憐看著他的背影無端地想著,他不知道曲寬彥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