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還能買得到?”
曲寬彥一手扶著榨汁機,眼睛看向關憐,等機器沒聲音了才說話,“我下午買的,出門的時候熱了一下。”
關憐扭過頭沒再說什麼,伸手接過來曲寬彥遞過來的橙汁,不一會又問,“於姑姑什麼時候回來?”
曲寬彥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身子向後靠,“不知道,不過最近應該不回來了。”
曲宋成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按照對其他兩個孩子的經驗來說,這話很難收回來,他沒去看家裡給的那張卡,不過應該被停掉了。
關憐想問什麼又沒說出口,起身把小花帶到後花園去。
“憐憐?”曲寬彥叫住他。
關憐回頭看他。
“下學期這只有我一個人,我已經在學做飯了,你會經常來陪我的吧。”
曲寬彥是錯開關憐的視線講的這些,話語裡並沒有什麼情緒,卻無端讓關憐覺得有些可憐,坐在沙發上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在撥弄著手機,肩膀寬寬的垂著腦袋,像只不受待見的大狗。
小花已經開始在院子裡和自己的玩具一起瘋跑了,屋內開著燈很安靜,霧濛濛的晨曦照進來一些。
“你學做飯了?”關憐看著那人的方向問,等著曲寬彥抬頭捕捉他的視線。
曲寬彥抬頭看向他,關憐已經開始對他起同情心了。“嗯。”
“那我們中午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你會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曲寬彥從沙發上站起來朝關憐走去,高大的身形欺壓過來,意外柔情地碰了碰他的額頭,“憐憐對我真好。”
關憐淡淡地抬眼看了他,“我去看書了。”他剛剛那一瞬間是真的心裡不是滋味,很可笑,他竟然在心疼曲寬彥要獨自照顧自己,明明他過的生活好過大多數人。這種莫名其妙的憐惜感荒唐至極,卻又真實地發生了。
回想起來幾乎每一次,曲寬彥都在以一種可憐的姿態朝他更進一步,即便是沒了獎學金這種頭等大事,他半跪在他面前摟著他的腰道歉。
關憐到頭來也是心軟,沒人逼迫他,他拒絕不了,曲寬彥對他的侵蝕可怕在他在費盡心機把能給的都給他,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他不會在意赤誠的愛外面套著的名為手段的殼。
關憐在書房裡讀書寫字,小花也偷偷溜上來臥在他的腳邊,直到中午看見曲寬彥上來,才嗖的一下鑽進桌洞下面,彷彿沒人看得見他,曲寬彥配合小花的演出真的裝作沒看見,“憐憐,吃飯了。”
關憐低頭看了眼小花一眼,卻瞧見小花的尾巴還是翹起來的,小幅度地搖著,它根本不怕曲寬彥,裝裝樣子,關憐輕笑一聲,一時間不知道這倆誰更會裝。
曲寬彥端上來的菜燒得有模有樣,跟練過的一樣,一個土豆燒排骨,一個烤雞翅,一碟西蘭花炒蝦,顏色十分漂亮。
關憐接過他遞過來的米飯,問:“你什麼時候學的?
“於姑姑上次回洺洲港之後。”
關憐知道那次於姑姑走了三天他們吃了三天外面的東西。
“我也會做飯。”
曲寬彥點了點頭然後夾了塊雞翅給他,他知道關憐會做飯,但沒打算讓他動手。
關憐在飯桌上看了幾次手機,並沒有任何來電,飯吃了一會還是拿手機打了個電話,楊玉平接得很快,聽到是關憐的聲音彷彿還有一絲失望。
她吃過了,從路邊的小推車盒飯買了一份,她是想吃點好的,又不想跑這麼遠,只能隨便對付兩口。
關憐聽那邊的楊玉平在抱怨沒接話,沒等她說話就把電話撂了。
“我晚上早點回去,去趟菜市場。”關憐想著他每天出門把午飯給她做好,也不用她費勁出去吃了。
“嗯,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