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關憐感覺到餓了,從廚房翻出來剩的半袋子的面條,沒封口摸著有些受潮,勉強還能吃,下了個白水面,往裡面撒了點鹽。
楊玉平也坐到桌子旁,“馬上到你生日了,你今年想要什麼?”
關憐頓了一下,繼續扒著碗裡的面條,吃得差不多了才看她,眼神充滿戒備,“你想幹什麼?”
楊玉平像是被噎著了一般,把亂糟糟的頭發挽到耳後,“就想給你過個生日。”
關憐起身把碗放進水池裡,回頭看她“把孩子打掉。”
楊玉平一愣,瞪著雙眼看向關憐,“她馬上就要生出來了,你怎麼能忍心,以後她能陪著你。”
關憐低頭洗著碗,他不明白楊玉平怎麼蠢成這樣,“你腦子有問題就早點去醫院。”
“我沒病!”
“你沒病你信他的鬼話!你沒病你去當小三!你沒病你要給男的生孩子,你怎麼不直接跟他一起坐牢,這樣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憐憐,你不能這樣說媽媽。”
“媽?你還知道你是我媽?”關憐放好碗筷,朝她嗤笑。
“我當然是你媽,以後有了好日子媽媽會把東西全都給你的!”
關憐不想猜測這些話的真偽。
“你為什麼不相信媽媽!”
“就憑你當初偷了王芳容的錢,我把一個人留在那!你難道不知道關伯明會來找我嗎?”
“那是我沒辦法,你譚叔叔催得緊…我…”
“有什麼意義?結果不還是那樣?”
關憐在廚房站了一會,縱般心裡有千萬不情願,腦海中猛然想起江崇敏在課堂上講課的樣子,心沉了沉,這是他最後,最後一次和楊玉平說這些,關憐看著楊玉平的眼睛,“如果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能和他斷幹淨,這個孩子我願意養。”
楊玉平眼神躲閃,“萬一他沒犯錯,可能過幾天就出來了……”
關憐咬牙切齒,“你還敢把希望寄託到他身上!”
楊玉平試圖拉住關憐的衣角,“兒子,我…他對我挺好…”
關憐明白她的意思,眼神裡僅有的一絲不忍也無影無蹤,瞪著楊玉平,“如果你不敢保證,那我告訴你譚兆會死在裡面,我現在還願意住在這只是因為你當初生了我,一旦這個孩子出生,我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我永遠也不會再管你,不信你試試看?”
楊玉平頓時有些害怕,眼裡密密的恐懼擁擠在一起,他說什麼,不會再管她?不可能的,只是嚇嚇她而已,楊玉平痴傻一樣急促地搖頭,在她難看的表情中關憐回了房間,沒再看她。
關憐的心情像是無事發生一樣,開始看書,他剛剛那些話試圖再讓楊玉平做出一個選擇,也隱晦的摻雜私心,他想知道,在楊玉平心裡他到底還有沒有重量,如果沒有,那他…就不要了。
晚上關憐正在默寫英語作文,曲寬彥的電話打來了,關憐掛掉之後發了個問號過去。
“吃飯了嗎?”
“吃了。”
“再下來吃點?”
螢幕上的幾行字明晃晃的閃到了關憐的眼睛,關憐盯著看了好幾秒鐘,噌的一下站起來拉開窗簾,曲寬彥站在他樓下抬頭朝他窗戶看,穿著睡衣還戴著眼鏡,看見關憐從窗簾後面露出腦袋朝他招招手,關憐看向鬧鐘,已經十二點半了。
關憐一時間又驚又怕,像昨晚一樣偷溜出去,緊張得額頭冒汗,他們像是在偷情。
曲寬彥在底層樓梯拐角處等他,看見關憐從暗處快速下樓,大步邁向前伸手把人接住,擁著他朝車裡走,一整天沒見了。
柑橘清香帶著他獨有的味道貼上關憐的鼻尖,似乎還有水汽。
“剛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