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竊
關憐神情恍惚在家坐了很久,眼看著已經中午了,他得去醫院送飯,楊玉平現在不能不吃飯。
剛到樓梯口就看見了譚兆,譚兆眼神掃過他還是往前走,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關憐不相信他看不出來他和楊玉平的母子關系,只不過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已,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只是利用楊玉平的子宮。
“譚兆。”關憐叫住他。
譚兆定住了腳步,斜著眼看向這個眼前的高中生,即便叫出他的真名,也沒把他放在眼裡,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掀不起來什麼風浪。
“你天天在江崇敏面前演戲,挺累的吧?”
譚兆有些訝異聽到江崇敏的名字,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相反更加肆無忌憚。
“你是她的學生?那我實話跟你說她如果跟我離婚,就得流落街頭,一分錢也拿不到,她就得每天哭著上課,要不要告訴她你決定。”
一個早就該下地獄的畜生,這種人為什麼還沒死,關憐看著他一步步走向電梯口,腦子在瘋狂運轉,前天找到他單位發現他在上個月就已經正式退休了,他沒有怕頭嗎?什麼都威脅不到他嗎?關憐不信,他不可能讓他這麼舒服的披著人皮領退休金,安然無恙地活著。
楊玉平等到一點多關憐才出現,把飯放到她桌子上就走了,趕去學校領成績單。
關憐見到江崇敏的那一刻,愧疚感讓他抬不起頭,江崇敏每看他一眼他都覺得是在上刑,是他們對不起她,他沒有勇氣坦白。
江崇敏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反而驚奇關憐怎麼自己來了,之前都是曲寬彥代拿。
“明天學校上課你知道的吧?”江崇敏提醒道。
關憐點點頭,“知道。”
高三是沒有寒假,上課上到過年前的,最後幾個月是一刻都不能放鬆。
“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江崇敏看著關憐的分數十分滿意,“寒假有什麼安排嗎?”
關憐垂著頭,“沒有。”
“那就好,大年初六生日是吧,那初七來我家吃飯。”
“我不去。”
江崇敏輕笑著,“不去也得去,老師有事跟你說,把曲寬彥也叫上。”
關憐看著江崇敏心裡越發痛苦,他該告訴她嗎?該的吧,江崇敏都已經五十多歲了,知道了會怎麼樣,他不敢想象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傷害,難道要她一直蒙在鼓裡嗎?
“江老師。”
關憐猶豫最終決定開口,他喊住準備去接水的江崇敏,江崇敏回頭看著關憐,等待他說話。
江崇敏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曲寬彥昨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在旁邊嗎?我家那位上了年紀耳朵不好使,有什麼事嗎?”
關憐話到嘴邊吞了回去,搖搖頭,快步走出辦公室。江崇敏的那幾個字“我家那位”洋溢位來的安穩感明晃晃地在臉上,她馬上就到了退休的年紀,可以安心養老了,這叫他怎麼張口,那是她信任了三十年的丈夫。
關憐從學校出來後就直接去了醫院,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裡開始看書,當天晚上曲寬彥來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關憐仍舊是那件破舊的黑色外套,安靜得像是與世隔絕一般,書放在扶手上,拿著筆,弓著身子認真地在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