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兩床的家屬趕緊上來勸架,“一家人吵什麼架,你媽媽還懷著孕,別氣著她了。”
“這可不興在醫院鬧的啊,小孩也不行。”
關憐已經慢慢聽不清周圍的人的話,恍惚中輕蔑地朝楊玉平咧開嘴笑著,真諷刺啊,真諷刺啊……
楊玉平依舊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看到關憐面上已經平靜了,才閃爍其詞,“那女的生不出孩子,拖著不離,不下蛋的雞……”
“別惡心我!”
“兒…”
“我讓你別惡心我!”關憐瞪著楊玉平,眼裡的恨意傾瀉而出,接著一字一句地說道,“把你的住院費還給我,2870。”
“憐憐,你是要跟媽媽劃清界限嗎?”楊玉平小心地問著。
劃清界限,他身上留著她的血怎麼能劃得清,為什麼非要把他生出來呢?怎麼不死在裡面?
“那是我上大學的錢,我今年九月份要掏一大筆,你能給我嗎?”
楊玉平抹了抹眼淚,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關憐手裡,努力擠出笑,“要上大學,你肯定是要上大學的。”
關憐把卡拿走就出了門,沒有多看她一眼。
關憐回到家收拾兩個人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滿腦子仍舊是楊玉平在當別人的小三,對方顯而易見的是在騙她生兒子,她還一副少女懷春以為遇到真愛。
關憐在廚房等著水燒開,掏出手機看見於姑姑的未接來電,關憐回撥過去。
“小少爺你在家嗎?”
“我在。”
“我送了草莓過來,你下來一趟,在小區停車場裡。”
關憐關了火,換了鞋急匆匆地下了樓,於姑姑的電話是半小時之前打的。
關憐跑到停車場,眼尖地看見於姑姑平時用的那輛,和小區其他的車子停在一起並不顯眼。
於姑姑在車上朝關憐招手,不出意外曲寬彥就坐在後排,明明前兩天才見過,像是隔了許久。
“沒接電話還以為你在睡覺。”於姑姑笑著說道,把一整盒用便當盒裝的洗幹淨的草莓遞過來。
關憐接過來,看了眼曲寬彥,曲寬彥盯著他看了一會,又上前湊近一些,抬手摸了摸關憐的下眼皮,皺著眉頭問,“昨晚上沒睡好?”
關憐看著他沒說話,貼著他的手把臉輕輕側過去,“沒有。”
“吃完再上去,省得被你媽問。”
關憐有時候就這樣覺得,自己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反複橫跳。
“家裡沒人,她在外面。”
關憐吃了幾個有點吃不下,曲寬彥接過盒子,跟關憐說道,“我送你上去。”
曲寬彥下車之後去後備箱提了個箱子出來,“天冷。”
住處已經被關憐收拾整齊了,狹窄的玄關擠著兩個人,“不用換鞋了,沒拖鞋。”
曲寬彥環顧著,裝修很簡陋,基本沒什麼傢俱,一個六十平的兩居室,走到次臥門口,認出來是關憐的房間,把箱子放在地上開啟。
關憐繼續開火燒水,回頭沒看見曲寬彥,好奇人去哪了,在臥室發現他正蹲著整理東西。
箱子裡只帶了一件外套,大多是裡面穿的衣服,可能也是怕楊玉平發現什麼,關憐的衣櫃空空如也,連衣架也找不到。
“寢室的衣服沒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