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憐固執地從自己的為數不多的行李裡找到衣服穿上。
關憐正套著外面的校服,突然曲寬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對不起”
三個字如轟鳴聲傳入關憐心裡。
全世界似乎都在欠他一個道歉。
對不起三個字重重地捶在關憐的心口,巨大的沖擊讓他半天緩不過來。
曲寬彥盡管沒想通為什麼關憐這麼介意穿他買的衣服,這麼冷要穿得保暖才行,穿自己的衣服和別人有什麼關系。
關憐身後的曲寬彥目光懇切,他是在求得他的原諒。
關憐沒有回頭,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於姑姑還在準備早餐,看到關憐穿著校服從樓上下來,臉上浮起恭敬的態度,既不冷漠,也不熱情,像是全然不記得早上的事情。
“您先坐,早飯這就好。”
關憐徑直走到門前,他果然打不開,廚房裡的於姑姑聽見響聲並未回頭,關憐像是早就預料到面無表情地坐下,把手裡的書包放到桌角旁,掏出一本單詞書默記。
於姑姑雖說讓他等一會兒,直到曲寬彥從樓上走下來才把早餐一盤盤地端出來。
“給我開門”。關憐迅速扒拉幾口早飯,說道。
曲寬彥放下手中的勺子點了點頭,“一起走。”
李伯在門外等著,關憐冷眼看著,走小路到學校門口不過二十多分鐘的路程,開車要從大路走反而更遠。
車裡很安靜,關憐認真地看著單詞,沒一會兒就快到學校了,關憐要停車下去,他不想被別人看到。
車停在路邊,關憐下車的時候曲寬彥突然牽住他的手,眼神清澈地望著他不說話,一側臉頰在腫著,明顯的不對稱,有些許的搞笑。
關憐下意識地甩開他的碰觸,疑惑地回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這樣的幹淨的眼神對關憐來說屢試不爽,無害的在乞求原諒,關憐一瞬間覺得曲寬彥才是那隻狗。
關憐冷著臉下車朝學校走去,剛到教學樓下,餘子溫沖上來,“關憐!”
餘子溫焦急地看著他,江老師只是告訴她關憐很安全,今天回來學校,其他的她一概不知道。
餘子溫像是要哭出來了,嘴唇一直在顫抖,她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問,所有的事情只是聽鄰居說,學校裡更是傳得瘋狂,她著急地打量著關憐,確認關憐沒有異樣才放心。
關憐像是看穿她,“我沒事,要上課了。”說完就轉身走進樓道裡。
班裡的同學都在背書,隨著關憐走進來聲音漸漸變小直至鴉雀無聲,幾十雙眼睛盯著關憐,幾秒鐘之後大家才收回目光,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彷彿聲音也沒有之前響亮,更是夾雜了諸多竊竊私語。
蒲浩然在關憐身旁一直沒說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又馬上收回目光。關憐像是什麼都不知道,馬上投入複習。
江崇敏宣佈了期末考的時間,就在一週後,班裡氣氛一下又變得緊張起來。
課間班級外出現多張陌生的面孔,都是來看傳說中永遠第一名變成殺人犯兒子的關憐具體是長什麼樣子,或者是看他落魄成什麼樣子。
不巧的是關憐像是完全沒有把它們放在眼裡,自顧地安排自己的複習計劃,聚精會神地看著試卷,像從前一樣。
有些東西就像路邊的臭蟲一般,多看一眼都覺得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