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於姑姑在院子裡聽到打鬥聲連忙進來,兩人周圍狼藉一片,看到關憐困獸一般齜著獠牙壓在地上,樣子難堪 。
於姑姑趕忙上前把倆人拉開:“你們這是幹什麼!”
曲寬彥起身冷哼一聲,沒說話走了出去 ,
於姑姑手忙腳亂地給關憐松綁,她想扶關憐起來被躲開,關憐知道現在自己窘迫的樣子他不想被別人看見,他覺得很丟臉。
關憐默默起身走到洗手池,開啟水龍頭,頭直接伸進去,冰涼的水順著頭皮順著耳邊流到臉上,果汁的香味順著水流沖進下水道。
黎明前的黑夜到底還有多遠,時間什麼時候可以停止,距離生命的終結還有多久,太陽能不能別升起能不能沒有明天。
關憐用力地捶著大理石臺面,痛到沒有知覺,骨頭似乎都要震碎,藉著水流的聲音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好想去死。
曲寬彥拿著毛巾站在門口愣住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因為一件衣服,他哭了。
曲寬彥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進來,關掉水龍頭,把關憐拉起來想給他擦臉擦頭發 。
關憐被揪起來,臉凍得烏青發紫,嘴唇不停地顫抖,眼睛哭得紅腫,眼下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像是奄奄一息索命的鬼。
曲寬彥腫起來的側臉讓關憐恍惚的意識慢慢回籠,用力甩開他,“滾,你離我遠點!”
“你怎麼了?”
這句話傳到關憐的耳朵裡,他眼裡盛著一汪水困頓無解地看著曲寬彥。
對方眼裡無措,心疼,不解。
怎麼了?該他問這一切都怎麼了吧……
眼淚接連著不聽使喚地往外湧,關憐不願想起所有,他現在只是想哭。曲寬彥此刻不像是他的仇人,一直都是那個他想要的朋友。
曲寬彥對上關憐這樣的眼神心如刀絞,脆弱迷茫裡藏著絕望的痛苦,曲寬彥慌了,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安慰他什麼?
“你……是要穿校服是吧。”
關憐眼淚朦朧地喊道:“對!我就要穿校服!我今天死也要穿校服!”
曲寬彥面對他的咆哮垂下眼皮避開視線,心跳似乎在害怕,在不安。
“好…好……校服我有,我有,你別哭,你別哭。”
他一開始只是想著把人圈起來,但是現在他在難以面對這人的眼淚……
曲寬彥把毛巾給他,拉著他回房間找衣服。
他確實把關憐的校服給扔了,校服薄薄一層根本防不了寒,而且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給他準備了新衣服,他就不用再受凍了。
關憐回到房間背對著曲寬彥用胳膊擦著眼淚,轉眼間又恢複如初,像是從來沒哭過。
曲寬彥開啟吹風機遞給他,“你把頭發吹幹,我去找衣服。”
吹風機平穩的嗡嗡聲在耳邊響著,關憐無神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回想早上這場鬧劇,大概讓他絕望難以接受的是他控制不住情緒的樣子像極了他極度厭惡的某個時刻的楊玉平。
完全在自己的世界裡,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聽得見自己心裡憤怒的聲音,好像連意識都沒有。
“你外面穿我的校服。”曲寬彥找到自己的校服,又拿了一整套衣服出來說道,“這些穿在裡面,外面冷,都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