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
“你去死!給我媽償命!!!”
關伯明布滿血絲的眼球像是要爆出一般死死地瞪著他,黑色,白色,紅色布滿關憐的整個視線中,清晰到看得起可怕的血紋在渾濁的眼球上野蠻擴散,用力呼喊卻絲毫發不出任何聲音。
關伯明壓在他身上讓他不能動彈,脖子像被扣得越來越緊,稀薄的空氣極力地想擠進肺裡被堵在鼻腔,關伯明想殺他…
關憐咬緊牙關拼盡全力掙脫,一瞬間眼前的關伯明的眼球突然消失了,原來他在做夢,但是為什麼沒辦法呼吸,窒息感越來越強,整個人像被裝到塑封袋內,空氣一點點被抽幹,極致的痛苦要把整個人撕碎。
他想哭,該怎麼呼吸,他想喘氣,心跳聲咚咚地敲擊耳膜緊接著傳入大腦,頻率越來越快,咚咚咚咚…….
“關憐!”
關憐猛地驚醒,張大嘴極致用力地呼吸,頸部緊緊地凹了進去,像是要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肺裡,幹爽的空氣終於順著咽壁來到身體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伴隨著每一次呼吸,氧氣最終透過血液迴圈運送到身體各個部位,他還活著。
關憐機械式地轉動眼球看向聲源處,房間裡光線有些暗,但是看得見彼此,曲寬彥正皺著眉頭看著他。
關憐空洞洞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人,身體依舊不自然地用力喘氣,對方沒說話,神情緊張,眼睛裡黑漆漆一片,沒有讓他感覺到威脅,沉默之間彷彿尋求到某種安全感的情緒。
曲寬彥抬手擦掉關憐流到耳邊的淚水,低低地問著:“怎麼了?”
這是恐懼感逼出來的眼淚,是一層又一層的夢境帶來的深淵感,讓關憐渾身冷汗,連眨眼都生出疲憊感。
曲寬彥見關憐的呼吸慢慢平穩起身走出房門,關憐應該不想看見他,輕微的關門聲讓關憐慢慢回過神,床邊鬧鐘顯示1:27,他好渴,他想喝水。
床底的一圈燈帶照出暖黃的光,整個空間尤為溫馨又讓人昏昏欲睡,關憐頭痛欲裂,他流了很多汗黏膩感在掀開被子的一刻疏散開來,身上已經被換上了單薄的棉質睡衣。
誰給他換的衣服?
為什麼他沒有感覺到冷,現在不是冬天嗎?
這是哪裡?為什麼把他帶到這來?
關憐腳踩到地上的瞬間感覺地板是軟的,搖搖晃晃險些站不住,虛脫地開啟房門走出去,曲寬彥正在飲水機旁接水。
整個家裡燈火通明,木地板泛著薄薄的光,這裡的每個物件都讓關憐覺得望而卻步。
這是曲寬彥......的家?他為什麼來招惹他?
關憐陰沉著臉看向他,曲寬彥對上他的視線,眼神依舊清澈也看不出什麼情緒,雙方僵持著,最終曲寬彥起身拿起面前的水朝樓梯走去,停在關憐面前。
“喝水嗎?”
身體發出的求救訊號讓關憐竟然朝對方伸出了手,等反應過來,猛地把杯子摔向一旁,一旁刺耳的玻璃碎裂聲傳來。
“離我遠點!”
曲寬彥走上前伸手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就把關憐拽進懷裡,扣住後頸,質感相同的衣物緊貼在一起,薄到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關憐用勁想要掙脫禁錮如同以卵擊石,眩暈不止眼前閃著白光,不停地出虛汗。
“你還有力氣走嗎?”
從楊玉平出事到現在,四天了幾乎沒吃東西,臉頰幹癟,眼窩深陷,難掩疲憊不堪,無論是精神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