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曲寬彥精心設計的每一步在今天一覽無餘,所有的偽裝被扒得精光,想解釋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對他確實另有所圖。
他第一次被這麼鮮活的有力量的生命碰撞,跟他平淡的沒有一絲褶皺的人死水人生截然相反,某一刻似乎看到所謂的俗套地活著的意義。
比起關憐他自己更像個死人,感覺不到快樂或者悲傷,或者他根本就沒有,他也會孤單,他想要個活人陪他,一個活生生的人。
別人眼裡的關憐是蛇蠍惡鬼,他覺得是所有人沒發現的另一種太陽,被頹然破落包裹著的生機勃勃。
隱秘間生出一種莫名的佔有慾,他自私地希望只有他能看見他的好,只屬於他一個人,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而他精心布的局,今天一切都亂了。
餘子溫也沒想到關憐會回學校,此刻像是她故意導這麼一出戲,連忙解釋,“關憐… …”
關憐錯開視線,面色平靜如常,看不出情緒,走進教室從自己的座位上抽出下午老師發的習題卷晚上回家寫,一支筆從裡面被帶出來,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關憐好像沒注意沒去撿,迅速掃了一眼餘子溫,“走吧。”說罷走出了教室。
而一旁的曲寬彥,從頭至尾沒被施捨一個眼神。
餘子溫心驚膽戰地跟著關憐,好怕他突然發火,畢竟是自己先沒有邊界的。
她低著頭想說點什麼,卻看見關憐手裡的那張試卷在小幅度地抖動,他沒有看上去這麼平靜,他是生氣還是什麼……
關憐開始避免和曲寬彥有任何接觸,真相就在眼前,他希望就此打住,他依然回到從前,仍然獨來獨往,只是不再有什麼朋友。
經過半個月不間斷的跟蹤終於拍到了他要的照片。
這天關憐從超市出來,曲寬彥像之前一樣站在門旁,全然沒了之前柔和的模樣,一聲不響地看著關憐蹲下來鎖門,推車。
曲寬彥的聲音不同於往日的溫和平靜,猶如夜色闌珊裡漆黑的轉角,嚴肅冰涼,“餘子溫跟你說什麼了嗎?”
關憐抬頭看向對方,面前人的表情在他眼裡也變得陰鷙和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別,他都懷疑是不是認錯人了,這人明明是不會撒謊的長相卻這麼會騙人,陰險,虛偽至極……
關憐這幾天心中的鬱結像是有了突破口,他生氣,惡心,滿是怨憤:
“你搞錯重點了,是我自己惡心同性戀,我恨不得所有的同性戀都去下地獄,都去死,你,懂了嗎?”
“包括我?”
“如果你是,那就包括你”
曲寬彥突然上前把人扣住,關憐的嘴唇幹裂起皮,有些刺刺的,曲寬彥吻了他。
關憐反應過來用盡全力把曲寬彥推開,用校服狠狠地擦著嘴唇,血很快就湧了出來,關憐像是瘋了一般,不管不顧。
曲寬彥想把人攔住,關憐一把拽著曲寬彥的領子把人撞在路燈上,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
路燈昏黃的燈照著,關憐對上此刻曲寬彥依然純淨的眼睛,深藍的夜色伴隨溫暖的光映在眼睛裡彷彿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一般,深幽平靜。
“就當我還你人情,我不打你。”
曲寬彥後背被撞得生疼,看著嘴唇上掛著血珠的人,殘忍地說道,“還人情這麼容易?關憐,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餘子溫每出現在我面一次就提醒是你關憐欠了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