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憐沉默了,他知道餘子溫的揣測有道理,但是他此刻卻沒有那麼想聽,惘然間感覺什麼在眼前慢慢飄散,他內心深處渴望的,假裝毫不在意的。
餘子溫想到下午的事情忍不住陰陽怪氣。“他這麼黏人你也受得了,還買資料,多大的人了,不會去問老師啊~”
餘子溫說完之後感覺有些過分,又補充道,“他可能確實人挺好,不過你可以找時間問問他,我可以幫你問…….” 說完,把卡片機除錯了一下,遞給關憐。
關憐接過相機,看向餘子溫,“不用去問他。”
餘子溫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走吧,記得還我。”
關憐回到自己家裡,看見自己桌子上放了一小袋糖角被廉價的白色垃圾塑膠皺皺巴巴地包裹著,他昨天看到王芳容在樓下攤子上買的,怎麼捨得留給他?被狗吃掉的良心又吐出來了?
關憐坐在椅子上把糖角袋口紮緊,推進角落裡,誰知道她又在耍什麼花招,錢又不夠花了?
明天下午有江崇敏的語文課,他該找什麼時間在那等關伯明呢?猛然間又想起來曲寬彥,今天所有的事情會讓他把這兩個毫不相幹的人聯想到一起,關憐心事重重。
第二天,關憐選擇在上完江崇敏的課之後溜出校門,他在棟公寓對面站著,口袋裡揣著餘子溫的卡片機,一直到夜幕降臨也沒見到關伯明的身影,關憐只得先去兼職。
關憐在收銀臺做題目,曲寬彥拿著本習題冊進來,還沒等曲寬彥說話,關憐抬頭看向他,眼神說不出的漠然。
曲寬彥對上他的視線,沒有躲閃依然笑盈盈地問,“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關憐低下頭不說話,半晌,“沒去幹嘛。”
曲寬彥像是沒察覺到什麼,“幫我看看這道題。”
關憐看了一眼,找出草稿紙快速地在上面寫出了步驟,推給對方。
曲寬彥輕輕地敲了敲桌子,關憐抬頭看他,那片他以為自由的原野依然清澈明朗,坦坦蕩蕩。
彷彿一瞬間的猜忌都有辱聖潔,他妄想在這之中責無旁貸的茍且偷安。
“昨天下午還好好的,今天怎麼了?”曲寬彥問。
關憐搖了搖頭,正好有人進來了,關憐不再理會對方,開啟抽屜,準備收款。
曲寬彥給要付錢的人讓了位置,看了看關憐轉身出去了。
接下來的一週,關憐沒再那座公寓樓下見過關伯明,彷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關憐蹲在路燈下面看書,邊看邊等,這是唯一的線索,他不信等不到。
天色漸晚已經七點多了,關憐今天休息,他打算在這一直等,他把要背誦的部分挪到這個時間來完成,並不耽誤什麼。
“關憐。”曲寬彥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關憐抬頭皺著眉頭,明顯不悅。
曲寬彥在關憐面前蹲下與他平視,“小心別人把你當小偷抓起來。”
“滾蛋。”關憐不耐煩地罵道,從地上站起來,剛剛平視的一瞬間一股從沒有過的怪異感油然而生,讓他不自在。
“江老師讓我跟你說明天晚自習必須在教室,要填集訓表。”
關憐斬釘截鐵道,“我不去。”
曲寬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你得跟江老師說,跟我說沒用。”
這話狠狠地噎了關憐一下,半晌沒出聲。
曲寬彥撞了撞關憐肩膀,“你在生那天的氣?”
“沒有。”
“那你怎麼了?”
關憐煩躁,認真地看著曲寬彥道,“我有事情要做,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曲寬彥有些愣住,臉上浮現尷尬的神色,關憐不是在開玩笑,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上自習了,你明天晚上記得請假。”
說完朝著學校的方向走過去了,關憐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捕捉到對方受傷的神色,不忍心的情緒冒出來,關憐自己都嚇了一跳,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張嘴。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關憐等到了,關伯明身邊已經換了一個男人,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關伯明的住處,關伯明有錢住這個地段的房子,還時不時回家搜刮,關憐的怒火已經到了嗓子眼,他想去把關伯明的頭開啟,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惡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