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松心裡“靠”了一聲,他就笑怎麼了,人家也沒正眼看你啊,他這交的什麼朋友,一個比一個自我感覺良好且佔有慾變態。
他心裡吐槽一大堆,還是默默把眼睛擺正,專心盯著前邊舉行改口儀式的幾人。
老爺子又換了條新的領帶,七十的年紀精神矍鑠,十分有勁頭,手上拿著著厚厚的紅包,鼓囊囊,遞給薄,眼神慈愛,薄淞接過,捧起茶水,茶水斟的不滿,端著卻感覺千分沉。
心裡是緊張的,他微微彎腰遞至老爺子跟前,老爺子早就往前探半邊身子接過,期待地等著未來的孫子伴侶改口。
“爺爺。”
薄淞輕聲喊人。
老爺子褶皺的臉上漾起笑,連連說了幾聲“好”,把整杯茶都喝了下去。
薄淞接過空了的茶杯放至託盤上,才撥出一口氣。
他明擺著緊張,桓柏蘅卻淡然得很,自在的接過薄媽媽的紅包。
“爸,媽。”
兩聲傳進薄淞耳朵裡,心跳比剛才他自己改口時都要劇烈幾分,耳後緩緩浮上薄紅。
儀式結束,又得拍照。
薄淞聽著攝影師指揮,坐在了桓柏蘅旁邊,這回他們挨的比剛才拍照時還要近,以至於桓柏蘅忽然偏頭時,唇微微擦過他的耳尖,身體瞬間僵硬。
“抱歉啊。”桓柏蘅不像多有誠意。
薄淞:“...沒事。”
“你很熱嗎?”桓柏蘅狀似打量他模樣,低語,“臉很紅。”
“...”
“兩位新郎先不要講悄悄話哦,看鏡頭。”
攝影師助理拍了拍手,女生掩藏不住地笑意,一副被甜到的調侃模樣,在場所有人目光瞬間聚焦。
薄淞感覺臉上溫度燒的更高,在眾人注視下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唇瓣張合幾次,卻跟啞了聲似的,他下意識望向桓柏蘅,桓柏蘅沒覺得絲毫窘迫,無辜地聳了聳肩,好像事不關己,或是說把主動說話的那一方自然而然歸到了薄淞身上,所以解釋或是答應的只能是薄淞。
“...好。”薄淞出了聲,他這回坐的更加板正,望向鏡頭。
發絲遮住的耳朵,卻更紅了。
兩點,賓客陸陸續續到場,前來道賀,老爺子笑的眼睛沒睜開過。
桓柏蘅旁邊悠悠飄來一句,“爺爺,皺紋多了兩條。”
老爺子笑容僵了會,剛瞪過去,下秒又止不住軟和了表情,桓柏蘅一身婚服,高大帥氣。
“爺爺老了,你長大了。”
桓柏蘅長太快了,比他高,身子板也結實,這肩膀寬的,老爺子想起兒子兒媳剛離開那陣,小孫子夜夜睡醒哭,他揹著人在房間裡不停地轉,直至埋在肩膀上的人哭著睡著。
說不清多少個夜裡,他一遍遍哄著,花了半年時間,小孫子才從父母離開中走出來。
五歲的孩子,沒了父母,更加依賴他。
可他哪懂得帶什麼小孩子,對兒子都是棍棒教育,可小孫子不一樣,小孫子性格軟,老爺子當時真這麼覺得,跟小姑娘似的,別說兇了,嗓門大兩聲,眼睛就得濕。
所以捧在手心裡哄著,重話都捨不得說,越長大越調皮,愛捉弄人,脾氣也壞,一不順心就板著張小臉,保姆阿姨連帶著他都得一併哄,不哄不吃飯,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