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收集完露水,開始去摘可食的野果,在他搭建的簡易草棚附近找了好一會,沒有碰見有什麼可食野果,卻發現一隻受傷的兔子,好像是被人裝的陷井弄傷的,他不忍食用它,於是把它把腿上的野外獸夾弄開。
在弄開後本想幫它包紮一下,但是很明顯的它不需要,一跳一跳拖著那隻受傷的腿跑開,不一會兒見他沒跟去,它又跟了回來。
有趣的小傢伙,好久沒有笑過的何弘翰蹲在地上問那隻跑遠了,又回來但又不敢靠近他的兔子。”小傢伙,你怎麼了?有事嗎?“
見他說話小兔子又跑開了,它的腿應該只是被夾住卡死了,而沒有傷到,它跑又回來,一顧三回頭的,好幾個來回。
”你是讓我跟著你去嗎?“
再笨的人也知道這隻兔子想要帶他去哪裡,何弘翰跟了過去,一路跟到小兔子突然不見了,他才發現自己腳下有一大片的野生胡蘿蔔,應該不是野生的是有人種上去,然後就放任不管,胡蘿蔔周邊全是雜草。
他拔了一顆,個頭很大也很嫩,紅通通的特別惹人愛,看來他的口糧不用去找就有了。
一口氣拔了好多回去,洗乾淨放在石頭上風乾,而他躺在草地上以手作枕望著藍天白雲,很想知道他跟蘇心優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命運為什麼會將他牽引到這裡來。
今天的天氣特別的好,野外的蟲鳥很活躍,在叫個不停,還有小溪中下在產卵的青蛙也在與別的青蛙一唱一合,本來浮躁的他,此時的心變得特別的寧靜,不急不躁。
蟲鳥的聲音在這太陽午後,就像是搖籃曲讓人一下子進入夢鄉。
在夢裡,何弘翰看見前兩年前的那個午後,他帶著人捉住一個女人在這裡給為她報仇,這一次是她第一次用正眼看他,也許他們的愛情是從這裡開始的吧,以前總是他一廂情願糾纏著她。
她的心冷如寒冰,想要讓她愛上自己,他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的愛拐到手。
這一覺讓他看清了,她正眼看他的是什麼時候。
一覺醒來,他收拾好剛才晾乾水的胡蘿蔔。
這時天快黑了,他必須在天黑前趕到能住的地方。
記憶在一點一點的回來,當他再次走進梧桐城時,已天黑,但他沒有直接回家去,在沒有找回所有的記憶前他是不會輕易的回家,他想要知道他找回記憶要多久。
隨便在一個小角落裡,就像是流浪漢般蹲在一個角落,用他那髒兮兮的大衣蓋住自己,他帶了胡蘿蔔,餓的時候啃上一根,沒事的時候也啃上一根,其實他也有帶錢出來,但是他不想大魚大肉住豪華的大宅院裡,他只想要做一個身無分無文的流浪漢,想要以這種方式找回與她的記憶。
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澡沒有換衣服的他又髒又臭,頭髮好久沒整理過,鬍子好久沒刮過,如果不是對他非常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就是惜日的市長何弘翰。
他蹲在小巷中望著人來人往,偶爾會有好心人給他送點吃的,這個城裡的每個角落他都會去看,去聽,當然也發現了阿狸在他離家出走之後,跑去跟別人同居,還在各種場合各個男人之間穿梭就像只花蝴蝶在花叢中一樣。
但他沒有去細問,去深究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在這個城池裡有著他的惡夢,他曾經在這裡風光過,在這裡遇到此生的最愛,也在這裡絕望過。
他本該是隨著這城池死去的人,但他活了下來。
就算是如今這個城池如往常般繁華,可曾經的城陷在他的心裡仍是他不願意想起的事情,在他被鬼子一槍斃命時,他不甘心,有願意接受這個失敗,其實當時他沒有死,只是心死了,他是個失敗著,他痛恨自己那般無能,沒有保護好這一城池的人,沒有守住這個城池。
痛苦,越是滯留在這街頭小巷中他就越痛苦,全城的人都把失去城池,都把傷員怪重,都把鬼子佔領的事情都怪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