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中小道上,那木簪所落之地,坐著一個一臉惆悵的男人。
一手提著酒壺,一手舉著簪子,苦笑著嘟囔:
“老子當年讓你入宮,你不入,老子娶李俞前,就和你解釋過,娶她,不過是為了穩定朝堂,你為什麼不入宮?”
讓他以為她不愛他了,她不記得他們曾經的海誓山盟了,他才會利用李俞,假意寵愛她,想讓她吃醋。
伺候太監扶起男人,看男人的目光帶著活該,“皇上,這都是你自己作的!”
沒錯,躺在地上犯酒瘋的就是玉龍。
醉醺醺的玉龍指著伺候太監大罵:
“你大爺!老子什麼時候作了?是姝鳳,是姝鳳她不理解我,我……”
看玉龍語塞,伺候太監不怕死道:
“你說當年是誰信誓旦旦的答應王妃不娶妾,可最後呢?娶了愉妃,娶了就娶了,你又向王妃保證,娶她是為了穩定朝堂,一定不寵幸她,後來呢?三皇子,四公主,不是出生了?”
伺候太監一條條的列舉,聽得玉龍越發清醒,他負了姝鳳,得到了鯢鳳國,他忽然瘋狂大笑。
不顧一國之君臉面,在百官面前,摔了一個接一個的酒壺。
臉上雖笑意深厚,但每個人都明白其中的痛與苦,包括他是為誰而醉,為誰而傷。
那夜,市井謠傳鯢鳳國皇帝玉龍,爬上曾與王妃姝鳳定情之處——登月閣,向著明月大喊王妃的閨名。
那日後,鯢鳳國王妃去世,丞相辭官的訊息傳入民間。
百姓們只知玉龍是因王妃離世,世子離國而痛苦,卻不知他一夜白了頭,流了三瓶淚。
城樓之上,傳聞中心玉龍,一頭銀絲,面容彷彿老了二十多歲,他高站上方,俯視那城門口中緩緩向南遷徙的姝家。
隊伍前,一輛白色的馬車尤為醒目,玉龍悲傷道:“媳婦兒沒了,兒子跑了,寡人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上,你還有後宮佳麗三千人,皇子皇孫百來個,說是孤家寡人,未免太自謙了。”
種豬都快比不上皇上了,伺候太監暗暗嘲弄。
玉龍聽出來了,但也當作沒聽見,那些孩子,哪一個比得上恆兒?
不過都是一些鼠輩。
默默看著馬車南去,玉龍這心揪得慌,特別是馬車停止,車上之人撩起前袍向他跪下,磕了一個頭,他的心更是揪得疼。
“皇上,後悔了嗎?”伺候太監再次潑了玉龍一盆冷水,那麼好的王妃,那麼好的世子,都被皇上逼走了。
玉龍嘴硬道:“後什麼悔?該後悔的是那個臭小子,還有他那娘!”
沒了他,他在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主哪裡比得上一國之君……
但做了家主,好像遠比一國之君輕鬆,不必為國所擾,想做什麼,都能做。
伺候太監瞟了一眼他,嘆氣:這眼淚都要溢位來了,還嘴硬,不過算了,不揭穿他了,誰叫他是皇上呢。
關係再好,揭了太多老底,無疑是在挑戰你們的情誼,何況面前之人還是一位帝王,脾氣更大,不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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