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英若是現在死了，怎麼解釋歷史上她的死亡時間？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他豈不是改變了歷史？
“我為何需要解釋？”朱由檢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也坐了起來。“誰說我放走的是田秀英？”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和如是走的時候，我對外是稱，天女姑娘生了重病。”朱由檢道，“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說，天女治療無果，皇宮裡的太醫都沒有水平治好。然後天女會被送去山裡修行，之後就會慢慢淡出眾人的視野。”
“……你在說什麼……”
“楊清一，以後你就是田秀英。”
“爺，昨兒個深夜裡，段府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正在院子裡練刀的謝文聽到這一句回報，將刀收了回來。雖是深秋，可是他每日清晨都會在這裡練上一段時間。練的認真，出的汗自然也就多了。謝文隨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皺著眉看著那回報的侍衛。“怎麼回事，段府的監視不是早就收了回來？怎麼還有訊息過來？誰讓你們自作主張？”
那侍衛將頭垂的更低了一些，態度依舊恭敬。“貝勒爺，這是主子的意思。”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卻將“貝勒爺”三個字咬的極重，像是在提醒著什麼。
“十三，你應該知道京墨是怎麼死的吧？”謝文忽然朝著他走了過來，一手提著刀，拿在手中極為認真地擦了擦，不知道的只當他是個愛刀之人。“他們漢人有句話，我聽著還挺有道理。叫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謝文頓了頓，笑容甚是詭譎。“更何況，我是貝勒爺，還是你是貝勒爺？什麼時候輪的到你來提醒我了？”
被換做“十三”的侍衛身子輕輕一顫，他沉默了一瞬，道：“自然您是貝勒爺。可是貝勒爺此次出來還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不是？貝勒爺是主子的得力幫手，即使是貝勒爺不能完成任務，主子也不會說什麼。可是屬下不同，到時候主子一定會將罪怪到屬下頭上。屬下地位低下，受不住主子的懲戒。希望貝勒爺能為屬下考……”
“為你？你是想說為你考慮麼？”謝文冷哼一聲，“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為你考慮，管你的生死？你是四哥的人，不是我的人。你若是想求一個平安符，找四哥便是。”
“十三，京墨是從小跟著我的，我對他的容忍度也是最高的。可是你也知道，我有我的底線。京墨觸犯了，所以他收到了懲罰。……你聽說了沒有，就連他的骨灰，都沒有找回來。我做事從來都有我的準則，你作為下屬，要做的是配合我。我不需要你有太多的想法和意見，你聽明白了沒有？”謝文冷冷看著他，“你若是不合我心意，我自會書信一封，告訴四哥，我用你不順手。到時候，你的下場也不見得有多麼好。十三，跟著誰就遵守誰的規矩，這才是一個好的下屬。你可聽明白了？”
十三沉默了一會，低聲道：“貝勒爺教訓的是，屬下聽明白了。”
“聽明白就好。”謝文收回了目光，“可曾查出，來的人是誰？”
十三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謝文說的是段府的那個不速之客。他搖了搖頭，道：“不曾。那人似乎是有備而來，一路上隱匿身份，讓人查不出他的身份。只不過，他好像是從北邊來的。”
“北邊？”謝文一愣，“是個男人麼？可曾看清長相？他在段府一晚，又幹了什麼？”
“是個年輕的男人，估摸著也就弱冠。至於長相，因為深夜，加上他穿著斗篷，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確定他一定樣貌不凡，器宇軒昂的。”十三的語氣很是肯定，“至於去段府做了什麼，這就不清楚。為了不打草驚蛇，屬下不敢再探。……但是段府當晚並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屬下大膽推測，應該是舊識。”
謝文聽了這話，沒有再問，只是揹著手來回走了一遍。
十三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文的神情，輕輕問道：“爺，那還要不要繼續監視？還是撤下我們的人？”
謝文緊緊皺著眉頭，過了半晌，他才道：“既然已經在監視了，就先不要撤下了。只是記住第一要緊的是安全，寧可什麼也沒探到，也不能擅自行動，若是暴露了，就會很麻煩。”謝文素來無所謂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認真，“只是探子們的回報，不準再往四哥那裡去。我有我的計劃，不允許有絲毫差錯。”
“……是。”
“口上答應沒用。”謝文看著面無表情的十三，生出了些許厭惡。“若是再被我發現我這裡的訊息傳到四哥那裡去，你就不必跟著我回去了。”
“還有，小心行事，別再叫我‘貝勒爺’。”謝文道，“至於那個不速之客，我親自去會會他便是。”
謝文是個乾脆利落的人，他心中有了疑惑，便回屋換了一身衣服，便直接朝著段府奔去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阻攔卻並沒有來臨。
因為他剛到門口，正好撞見了正欲出門的段如是。
見到他，謝文心中微恙，然而臉上還是一片笑意。他上前一步，看著傳說中這個名震天下的段公子，上一次相見還是在酒樓的不歡而散，後來他又上門要走了楊清一。只是不知道後來楊清一回去，有沒有把他們的談話告訴他？他面上表情不變，笑著喊了一聲：“段莊主，真是好久不見啊。”
段如是見到他也是微微有些驚訝，但是也同樣放在了心裡。“謝爺真是稀客。只不過好久不見算不上，每次我見到謝爺，就像才剛剛見過一樣。”
一樣的令人生厭。
明明已經表現出了那麼明顯的厭惡，為何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來？
“段莊主真有意思。”謝文一句帶過，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只是我有些好奇，這個時候了，為何段莊主還在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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