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面前男人忽然湊近的臉。謝文的眼睫毛雖然不長，卻很濃很密，只是難以想象的是，這樣一個從來不懼任何人的男人，此刻卻微微顫抖著。
她一個用力，將毫無防備的謝文猛地推開，甩手一個巴掌準確地打在了他的左臉頰上。謝文並沒有反抗，只是微微喪氣地垂著頭，沉默著站在那裡，高大的背影像是一座厚重的山，既悲傷又無奈。
楊清一捂住了嘴，胸口不斷起伏著，顯然是有了怒意。“謝文！你是瘋了嗎？”
“我沒有瘋，我很清醒，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謝文緩緩抬起了頭，眼睛裡滿是悲哀。“你不可能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白斂，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樣動過心……”
他的語速很慢，語氣卻無比地沉痛。楊清一從來沒有聽見過，謝文如此的口吻。
他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一雙深褐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白斂，我可以不管你的任何，任何身份背景和過去，我都不在乎！你跟我走……好不好？”
“……你在說些什麼？”楊清一看著這樣的謝文，方才的怒氣竟然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她有些慌亂地想要伸手推開眼前的男人。可是他的力氣卻出奇的大，無論她怎麼用力，依然推不開他。“你先放開我……謝文，你把我抓痛了！”
謝文聞言，手微微鬆了鬆，繼而又放了下來。“白斂……你究竟是怎麼想？”
楊清一看著他眼中隱忍的鈍痛，心中微微一澀，閃躲著避開了他的眼光。“什麼我怎麼想？謝文，你究竟在說些什麼？你今天很不正常……”
“我很正常！這就是我！”謝文忽然拔高了聲音，口吻中也帶了幾分急躁。
“你要我跟你走？無論我的身份背景和過去？”楊清一聽著他的口氣，心中方才那股子消下去的火苗一下子又被點燃。她冷笑一聲，“謝文，話不要說得這麼滿。你知道我的過去麼？你便這樣說？”
謝文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先是怔了一下，正欲開口，她便又道：“既然我們也說得這麼直白，那我便攤開直說了。其實很顯然，你和我身上，都各自有著各自的秘密。我不說，你也不說。我試探你，你也打探我。我並不介意，因為這很正常。每個身上都有著不想被別人輕易知道的東西。我把你當朋友，也不是說就一定得知道你的所有過去是不是？”
她微微一頓，又道：“可是謝文，你卻打破了這種平衡。我們先不談喜歡與否……只是你要我就這樣跟你走，我卻是做不到的。”
“……為何？”
“我跟你走，跟你去哪裡？你連這個都不肯告訴我，我憑什麼拋下這裡的一切，毫無顧忌地就跟著你？謝文，我不是天真的小姑娘。請你也不要把我當成是。”
謝文抿了抿唇，道：“你若是答應，我便告訴你。”
“你什麼都不說，我憑什麼考慮跟你走？”
“白斂……”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我必須得回去了。至於你說的喜歡，我確實是沒有察覺到。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或許這只是你的一種錯覺。……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和過去，以後也不要再說什麼‘不論如何’這種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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