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楊清一便轉過身去,伸手就要推開房門。
“白斂!”謝文猛地喊住她,他低低嘆了一口氣,道:“或者我應該叫你楊清一?”
楊清一的身子驟然僵住,不敢置信地回過頭望著他。
“我知道你的身份,從最開始我就猜到了,後來不過是確認而已。”謝文定定看著她有些慘白的臉色,“所以我也知道你的過去……可是我說了,不論如何,我都不在乎。這樣……可以了嗎?”
“你……”
“你若是跟著我走,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之於你。可是現在我得不到你的回應,迫於責任和壓力,我沒有辦法。”謝文搖了搖頭,又道:“白斂……我更願意這麼叫你。過去的那個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認識的人,我喜歡的人,就是白斂啊。”
楊清一的心臟停了拍,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從沒有個正兒八經的謝文忽然認真起來的樣子。
他喜歡她嗎?
她抿了抿唇,她確實真的沒有這麼想過啊。
起初靠近他,確實是因為想要試探他。可後來,似乎確實是喜歡跟他交朋友。或許段如是說的沒有錯,她始終沒有走出朱由檢的影子。
無論是楊煦,還是謝文。
在楊煦身上,那種不依不饒地在黑暗中掙扎的樣子,讓她想起他。而謝文雖然性格和朱由檢完全不同,可是細想想,這個一直隨性而為的謝文,不正是朱由檢的反面嗎?
因為他一直生活在壓抑的世界裡,不被愛不被重視。就連表達愛意,都要朱由校看不下去地推一把。
可是一旦愛上一個人,他的愛卻是無比地深沉。
若是這麼看,或許這也是朱由檢和謝文之間為數不多的共同點吧?
楊清一垂下眼,心臟有些喘不過氣來。過了這麼久,即使是她主動離開的,可是他卻在她心臟空缺的那個地方,結了一層又一層的疤,始終沒有脫落。平日裡似乎已經痊癒了,可是偶爾還是會一陣一陣地疼起來。
謝文卻在此刻,忽然輕輕笑了笑,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他這樣一個野性的人臉上出現這樣溫柔的笑容,竟然一點也不違和。“白斂,我確確實實地喜歡你。你真的一點也感受不到?……那你可有一點喜歡我?”
話音剛落,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有人急促地敲了敲房門,大聲道:“爺,段莊主找上了門,他說白姑娘被您帶來了這裡……若是他在見不到白姑娘,就去報官,帶著人直接進來搜了……”
“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謝文沒有應答,而是鄭重地看著楊清一的眼睛,低聲道,“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
“皇上,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王承恩看著崇禎,忍不住還是開了口。自從晚膳過後,皇上就一直坐在這裡。最近的摺子尤其的多,起碼也是過去的一倍。不過大多都是千篇一律,都是一些閹黨為了急著和魏忠賢擺脫關係而上疏痛罵魏忠賢。
人都已經死了,再怎麼罵又能如何?
過去皇上需要你們表態的時候,一個個都跑去了哪裡?此刻的示好,皇上根本就不會在意了啊。也正因為如此,皇上批摺子的效率反而高了起來。
翻一翻,粗看一眼,若是此等話便扔在一邊。這麼一個篩選下來,其實倒是比往日輕鬆了不少。
只是皇上早早批完摺子以後,卻沒有回乾清宮休息,而是依然伏在案前,似乎是在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