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巧的事！”謝文道，“再去查一查這段莊的段莊主究竟是誰。”
“……是。”京墨嚥了咽口水，忍不住問道，“爺是在懷疑……”
“這神龍不見尾首的新任段莊主十有八九就是段寒，那個白斂，我看也就是那楊清一。”謝文頓了頓，又道，“只是我有些好奇，傳聞之中那小皇帝和段寒之間的關係，連尋常親兄弟也難比。若是真的如此，那段寒為什麼會帶著自己兄弟的女人跑了？那小皇帝暗地裡可有派人手追查下落？”
“沒有。”京墨遲疑了一會，肯定道，“魏忠賢一日未除，他便也一日無人可用。因為只要他派人，就逃不過魏忠賢。”
謝文沉默了一瞬，良久才道：“難道說……這皇帝是知道他們的下落？這些是皇帝安排好的？因為怕魏忠賢下手？”疑問說出口，謝文自己也不是很相信。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了。“難道這個白斂，真的跟天女沒有關係？一切真如傳言那般？”
“爺不是和那個白姑娘見過了？”京墨試探地問道，“爺覺得呢？”
“這個白斂倒是個有意思的人。”謝文回想到那日白斂的一番話，她竟然能將金人和漢人的關係，分析的如此透徹，不帶一點點偏見。謝文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如果她不是天女的話，或許應該收入我的麾下。”
謝文頓了頓，腦海中又回憶起那日白斂面對她的自信從容，還有當他越過那屏風，和她面對面時，她的怔然和……惱羞成怒。“即使她是天女，我也要讓她，為我所用。”
京墨沒有吭聲，他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心中微微有恙。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白斂，或許會影響到主子。
堵在嗓子眼的話，他終是沒有說出口。這個白斂若是天女，那麼她也曾經跟過崇禎帝。若是白斂只是白斂，她也是段莊主的夫人啊。
“……姑娘。您真的不去？”茯苓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楊清一的神色，問道。
“我去？我去幹什麼？”楊清一反問道。
“……可是不是您自己說的嗎，要搞清楚這個謝爺究竟是什麼人……”
楊清一的臉微微僵住，“……我今天就是不想見他，不行嗎？”她是想要打探清楚謝文的底細，這沒錯。可是上次他那麼膽大妄為地把她的屏風拿走，晃的一下到她面前來。這種行為，不是赤裸裸的調戲，又是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說她那個屏風醜。第二天還真的派人送來一個新的屏風。她只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上面是什麼花。反正也是一個字——醜，就是了。“給我回絕了他。他邀我去遊湖我就去遊湖？他不知道我是段夫人嗎？趁段莊主不在，隨意邀請他的夫人一同去遊玩。這像話嗎？”
“是啊是啊。”段子嘉聞言，也笑盈盈地點了點頭。雖然楊清一併沒有真的跟她哥哥在一起，可是對外宣稱，他們是真的夫妻關係。
段子嘉也有自己的私心。既然楊清一已經跟著她哥哥逃離了皇上，那麼也就不會有複合的可能了。生活總是要過下去的，楊清一不能一直這樣孤身一人吧？自己的哥哥這麼喜歡她，未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卻是很大的。
這個神秘莫測、忽然冒出來的謝文，雖然有錢也長得好看，可是她哥哥卻一點也不輸給他呀！那日他的樣子很明顯，分明就是對楊清一也動了歪心思。現在哥哥不在，她作為妹妹，怎麼能任他搶走自己未來的嫂子呢？
段子嘉扁了扁嘴，“快去回了他，讓他不要再過來了。”
“……好。”茯苓應了一聲，就要退下，卻又被楊清一一聲喊住。
“等等。”楊清一忽然問道，“你剛才說，那個謝文怎麼說的？”
“……是謝爺的那個手下說，謝爺邀請白姑娘和他一同遊秦淮河。”茯苓歪著腦袋，回憶著。“還說什麼……上回說要結識姑娘您這個朋友，今日他派人算過一卦，天時地利人和，就是一個好機會。”
楊清一冷哼一聲。
這個謝文，話說的倒是很客氣。話裡的意思，卻跟他那個人一樣狂妄。
上次他之所以答應簽約，就是因為她的那番話。他覺得讓些利，跟段莊合作，交她這個朋友，倒也並不覺得虧損。
如今他再度提起這事情，若是她拒絕了，反倒是顯得她小氣了。
重要的是，她若是因為堵著這口氣而拒絕他的邀請，豈不是預設了，他確實氣到了她？
“行吧，你別去了。”楊清一撇了撇嘴，“我去。”
“你去？”段子嘉立刻站了起來，“你幹嘛要去見他！”
“姐姐啊。”楊清一朝她無奈地攤攤手，“你要知道，你那哥哥指不定就要回來了。我今天拒絕了謝文，明天后天他都會準時拜訪。萬一哪天撞到你哥哥回來，段寒不要把我宰了？”
“……我哥哥哪裡捨得宰你。”段子嘉聞言，扁了扁嘴巴，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楊清一笑嘻嘻道，“好了小妹妹，我走了啊。”
段子嘉看著楊清一的背影，無語道：“……你剛才還叫我姐姐呢。我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啊。”
“終於來了？”謝文看著楊清一笑道，“怎麼不上來？要我扶你上船嗎？”
楊清一雙手在胸前環住，看著謝文嘴角那個邪魅的笑容。“這感情好啊，我這麼柔弱，很容易摔倒的。”
她的語氣很是微妙，帶著點諷刺和挑逗的意味。謝文的笑容一僵，他本是這麼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她真的應了。
“行啊。既然白姑娘提出了這個要求，我也不好拒絕。”謝文朝著楊清一伸出一隻手，她也沒有扭捏作態，緊緊抓住謝文的手，一個用力，她也上了船。
上了船，楊清一看著空蕩蕩的船，道：“你這船，怎麼連個船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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