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應元一驚,這才明白過來魏忠賢的意圖。“那……皇上還將那些人留下……”
“將計就計。”朱由檢淡淡道,“看清了他的意圖,這才能做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否則,難道要朕一直躲著?”
“……是。”
“更何況,朕沒有功夫陪她們談情說愛。”朱由檢又慢慢走回了案前,重新拿起了奏摺。“別忘了朕吩咐你的事情。”
徐應元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詢問欽天監,登基大典那日的異常情況。他立馬應下,“是。”
“告訴欽天監,不要搪塞朕。若有期滿,提頭來見。”
“是,奴才定會轉達。”
“還有,去給朕搜一搜那四個女人的身。”朱由檢手指敲了敲桌子,“叫幾個老嬤嬤,仔仔細細地,給朕好好搜一搜。”
徐應元喉嚨一緊,“是。”
朱由檢低下頭,又繼續看著奏摺。翻了幾份,眉頭卻鎖的更緊。他略一沉思,便援毫飛快地批註。
“萬歲爺。”
朱由檢沒有停下筆,將幾句話寫完這才抬起頭。見到來人,他微微一挑眉,“高起潛?何事?”高起潛是他另一個貼身太監。
“回萬歲爺,奴才方才帶著幾個老嬤嬤把那四人仔細搜查了一番。”高起潛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四人身上並無他物,只是皆帶著一個相同的香囊,香囊裡放著一個香丸。”
“呈上來。”朱由檢道,“徐應元呢?”
“他去找欽天監了,所以讓奴才來稟報。”高起潛說著,將手中的香囊遞給了朱由檢。朱由檢接過,拿著那香囊猶豫著放到鼻間,輕輕聞了聞。
極甜極甜的麝蘭香味,還混雜一些他說不出來的但同樣甜得帶些誘人的味道。他一向是討厭這樣庸俗的香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心中厭惡,可是聞了忍不住還想再深深聞一聞。
這樣的念頭一起,他立刻果斷地將香丸放回了香囊袋裡。他丟在一邊,冷道:“把這個交給陳逸道,讓他好好看看,這究竟是什麼。”
“是。”
高起潛得了令,就要退下。朱由檢卻再次叫住了他,聲音裡帶著幾分躁意。“出去的時候讓人給朕端一盆冷水。……還有,把這個給陳逸道的時候,提醒他一下,讓他當點心。”
“奴才明白了。”
眨眼的功夫,他要的水便端了上來。朱由檢彎下身子,讓冷水的清冽感充斥著他的鼻間,待水還未被他的呼吸灼熱之前,他又立刻抬起了頭。
該死。
那個潮溼的夜,朦朧的月,漆黑的水,狂野的船……無不再次一一浮現在朱由檢的腦海裡,可是她卻再也不在他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