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停下。
因為,這條路已經斷了,可是她的信王哥哥依然在那個遠方站立著。
她看見那個不知險阻,順流而上又逆流而上的女孩子,已經消耗了甚至是透支了所有所有的力氣。她倒在了路邊,就連爬,也爬不動了。
沒有人曲管這個累倒在路邊的女孩子。
那麼,她只好走過去,為這個女孩子收屍。
這哪裡是什麼大喜之日?這分明是這個女孩子的葬禮啊。
可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笑呢?所有的人都在祝賀著,沒有一個人記得那個女孩子的死亡。
而當她抱著那個女孩子的屍體,走到這個所謂的信王哥哥的面前時,她雖然說著言不由衷的祝福,可是那個男人,也終於第一次這樣去誇她。
可是她懷裡那個女孩子再也聽不到了。
段堯露出了一個微笑,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悲慼,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信王……喜歡就好。希望曲子裡的祝福,常伴信王與……信王妃左右。”
段如是心疼地皺了皺眉,握住了她的手,沒有開口。
而朱由檢,終於將目光轉向了楊清一。
她的笑容很淡,但卻是宮廷禮儀之中最標準的弧度。茯苓教了這麼長時間的禮儀,卻始終沒有教會她。與其說沒有教會,更不如說是她不想學。那個曾經毫不畏懼地說著“笑本就是由心而發的,為何要有一個什麼所謂的標準”的人,如今卻也竟然學會了這種的標準式微笑。
可是,他卻莫名覺得礙眼極了。
“天女姑娘。”他忽然開口喚道,“這舞蹈與曲子相得益彰,是對《春江花月夜》最好的詮釋。”
他的語氣很平淡,“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葉搖情滿江樹。”他從來都是那個淡漠的信王,所以,即使面對別人的祝福,面無表情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他卻微微笑了笑,腦海裡卻浮現出了她進信王府的第一個夜晚,他出現在她眼前,兩個人跑去了盧溝河賞月喝酒的場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今夜這樣夢幻皎潔的月光,不知道這世間……能有幾人可以掙脫命運的羈絆和束縛,回到戀人的身旁……你說呢?”
——“我不在乎別人。我只在乎你我,只在乎你。”
朱由檢笑著,“天女姑娘‘花好月圓’的祝福,本王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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