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圓。
今夜的他們,又哪裡掙脫了命運的羈絆和束縛呢?
段子嘉的琴音是一絕,那些舞女的舞姿也是一妙。可是,他卻見過她的琴音和舞步。今夜的她,穿的如此動人美麗,若是她彈奏或者伴舞,那才當真是一絕。
她是編排的人,可是他卻相信,她一定給她們做過親身示範。否則,這些人又怎會跳的如此別緻?眾人都驚豔,也只是因為沒有見過她的身姿和琴聲罷了。
兩人久久地對視著,到最後朱由檢的眼睛痠痛又模糊。朦朦朧朧之間,他似乎幻聽她的琴音的訴說,幻覺她的身姿的舞動。
——“雪色與月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其實,她應該才是。
她贏了,她的目的達到了。
或許別人不知道她此舉為何意,可是他卻能一下子明白。
我這一生唯一的婚禮,只有你給我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我永遠都不可能忘懷了。
可是不過是眨了眨眼,那些幻覺就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夢醒之後無路可走。
而他,只能朝著既定的那條路,走下去。
朱由檢垂眼,斂去眸中所有的情緒。
“既然信王喜歡,那就是一份上好的禮物。”張嫣開口,打破了這不長不短你的沉默。“有時候,或許也不必只是拘泥於太過傳統的禮數。年輕人,偶爾有些新的花樣,本宮也覺得不錯。”
張嫣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瞥了周奎一眼,然而又看向了楊清一和段子嘉。“既然禮物已經送了出去,你們也各自回各自的位置去吧。”
兩人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又行了個禮,便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楊清一挺直了腰,沒有理睬身後那些小聲的議論,只是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那個始終一言不發、蒙著新娘的紅蓋頭的信王妃。
張嫣見兩人都坐了回去,這才又坐回了位置,朝著贊禮人揮了揮手,道:“繼續吧。”
贊禮人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繼續微笑著高聲喊著。
“一拜天地——”
信王與信王妃依禮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信王與信王妃轉過身來,朝著張嫣和周奎一同再次行了禮。
“夫妻交拜——”
贊禮人的聲音之中隱隱帶了些笑意。朱由檢的身子卻微微一僵,並沒有看任何人。但也只是一瞬間,甚至短的還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便繼續行完了這個禮。
楊清一盯著瞧了一會,卻忽地笑了出來。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周圍人卻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
這個京城最俊俏的男子,終究還是娶了別人。
那些曾經說過他和她是天造地設的百姓們,或許現在看了這一對,同樣會那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