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一接過,上面是幾句詩,很顯然是一個人的練筆。
字型柔中帶剛,筆鋒間的瀟灑顯而易見。若是有信王兒時的貼身太監見了,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它認做是信王幼時的練筆。
這是她的字。
且陶陶、樂盡天真,幾時歸去做個閒人。
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
她將這句話反反覆覆地練過無數次,她早已不記得這一張紙是她什麼時候練的。
更是不知道這張紙何時到了朱由檢這裡。
徐應元像是猜到楊清一心中所想,開口道:“這是王爺要來的......”他沒有明說,卻已經足夠了然。“王爺從前練字都會將這張紙擺在桌上,只不過王爺這幾日都不曾來。”
“......他不在這裡,他在主寢嗎?”
“奴才不知道,也許在,也許不在。”徐應元頓了頓,又猶豫著開口,“或許......姑娘也可去琴房瞧一瞧。”
楊清一將紙夾回書裡,放回桌子上,直直就往外跑。
“哎!”正進書房的段如是跟出門的楊清一遇了個正著,“你急急忙忙的,去哪?”
楊清一無暇理會,只是繞過他繼續往大門口衝去。“你去找由檢?正好我也去找他。”段如是一把拉住楊清一,眼神又掃了一眼邊上的徐應元,“你這麼橫衝直撞的,準是又要惹出什麼亂子來。”
段如是的手稍稍用力,楊清一的手腕微微吃痛,她看著段如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冷靜下來。
“好。”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找他?”楊清一一邊自己的房門開啟,等到段如是進去,又將大門合上。“怎麼就把我拉回來了?”
段如是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閉上眼睛,似乎很是疲倦。“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他去哪又不用向我回報。”
楊清一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她坐到段如是身邊,“那就是你想找我,你想說什麼?”
“這會子又氣定神閒起來了?”段如是睨了她一眼,略略打趣道。
“要不然呢,你又沒得罪我,我總不能對你臭著一張臉,萬一你那個妹妹知道了,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段如是看著楊清一淡淡的笑意,他微微一僵:“我可能確實是得罪你了。”
他看著楊清一不解的神色,嘴角微微下垂,他不敢再看,目視前方。“我今天進宮見了皇上一面,跟皇上講了一件事情,講完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