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六年八月十一日,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去世。
不是遼東打了敗仗,而是後金的首領死了。
寧遠之戰最後那一階段,明軍大炮重傷後金黃帳子中一人,後金竟然全軍撤退。
想必那人就是努爾哈赤了吧?
萬曆十一年那一場戰役,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李成梁消滅了建州女真的殘餘,卻誤殺了努爾哈赤的祖父覺世安、父親塔克世。明朝對於這一次誤殺的安撫只不過是三十匹馬、三十份敕書以及一份都督的任免狀。
當年的努爾哈赤殺死了一頭牛祭天,然後含恨以父親的十三副遺甲起兵。
萬曆十一年到天啟六年,四十三年過去了。
當年那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已經去世了。
可是他死了,仇恨卻還在繼續。
皇太極接替了這個仇恨,繼續冤冤相報。
在現代的時候,她便常常想著,如若當年明軍好好安撫了努爾哈赤呢?如若將努爾哈赤編入明軍呢?
卻又不禁覺得可笑萬分。
原來無論歷史觀有多麼深入她心,她還是會感性地想那個所謂的“如果”。
明朝的社會矛盾已經太深,“如果”沒有努爾哈赤,也會有第二個努爾哈赤。
亂世出英雄,然而那英雄卻並非不可替代。
更何況,沒有“如果”。
念至此,她淡淡地開口道:“不是戰敗,應該是好訊息。”茯苓一臉的不相信,瞪大了眼睛說道,“為何?現在宮裡人人自危,緊張得很呢。乾清宮裡每個人都很急呀。”
楊清一搖了搖頭,淺淺一笑。
想必他們正在商量和談的政策吧?努爾哈赤死了,他們便以為仇恨可以就此消散。後金正在選著下一任繼承人,他們也在猜著會是何人繼承。定會想著該如何安撫皇太極,跟後金和談。這是邊關大事,自然每個人都眉頭緊皺,好似打了敗仗。
太天真了。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多年前的恩恩怨怨早已消失,支援後金的早已經不是仇恨,而是慾望。想要扳倒明朝,自建政權的慾望。對權力的慾望。
更何況努爾哈赤都已經死了。
眼看著勝利就在前方,又怎麼可能因為一些小恩小惠而放棄?他要著不是一片土地,一些人口,多少糧食。
要的是這大明江山。
你們又如何給得起?
你們真的不明白嗎?還是隻是在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楊清一心中冷嘲一聲。
人的慾望,就如同高山滾石一般,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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