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不看她,眼睛仍然直視著那個視窗。“她在哭。”
茯苓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在哭。”他又說,“我感覺到了。”
茯苓大概是第一次聽見信王不以“本王”自稱,她瞪大了雙眼,不確定地喊:“王爺?”
“你下去吧。”
“可是......”
“本王在這裡就可以。”一瞬間,他似乎又是那個沒有感情的信王。
“那奴婢便先告退了......”茯苓猶豫了一下,“那王爺打著傘,彆著涼了。”
“你拿走。本王不需要。”
“......是。”
茯苓慢慢走遠,少時,雨慢慢小了下來,朱由檢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走廊裡,站在窗戶口往裡看。
楊清一似乎已經哭得累了,聲音很小,只有隱隱約約的抽泣聲。朱由檢目光幽深,沉默不語。
清一,也許你很痛很痛,可是你並非真的深陷其中。
我在這皇宮之中,已經生活了十六年。
你能想象,卻無法感同身受。
你討厭的那個人,是我唯一的親人。
你能明白我的兩難?
今日你的委屈,我可以在這裡與你同受,可是長久以來,只有我一個人。
遠處的徐應元看著這裡的一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思索片刻,轉身朝著宮門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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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日了,楊清一再沒有出過房間。她揉了揉發酸的右手,擱下筆,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練字果真是件累人的事。
她拿起最後寫的那張紙,又看了看朱由檢寫的同樣的那句詩,雖然還是差得遠,只是這一句“樂盡天真”,卻是有幾分意思了。
她嘆了口氣,自己還是沒有他的境界。
卻不知道差的是書法境界,還是精神境界。
她忍不住又想,那天,是她錯了麼......他再也沒有喊人叫她去過,她也不曾主動前去。兩個人就這麼僵著,最後輸的是又會是誰?
門突然輕叩了兩聲,“清一。”
楊清一瞭然地淡淡一笑,“進吧。”
男子仍然是穿著白袍,風度翩翩。段寒笑著朝楊清一走來,走到書桌旁,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筆墨才幹的紙:“且陶陶、樂盡天真,幾時歸去做個閒人。”他看了一眼楊清一,楊清一神色悠然,“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
“原來你真的在臨摹由檢的字。”
“寫的這麼糟糕,你也看得出來?”
“當然。”他靠著桌子,“雖然筆力不足,但是神韻卻是極為相似。”
楊清一伸出手抽走他手中的紙,將桌面收拾好:“你今日又想給我講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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