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白勾唇一笑,“如此,倒也可。”說著,抬眸朝前方那偌大威儀的行宮宮門一掃,“只是,不知楚王大壽,究竟有幾國要領前來赴宴。”
劉鈺恭敬道:“不多。楚皇就邀了五國而已。”
鳳瑤瞳孔一縮,“哪五國?”
劉鈺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目光朝鳳瑤落來,恭道:“大旭,大盛,大齊,樓蘭,還有,大英。”
大英。
最後兩字入耳,鳳瑤驀的一怔,瞳孔也順勢皺縮一團。
那大英極少出現在世人面前,且極是神秘。傳聞,那大英之人玄術了得,無人能克,若大英有心爭奪天下,這天下列國,定無法阻擋,紛紛成其城池。
如此,那與世無爭的神秘大英,竟突然來楚賀壽,這般說來,難不成那大英,也準備走下神壇,開始,融入俗世,從而,角逐天下了?
思緒翻騰搖曳,鳳瑤滿目厚重,一時之間,足下也稍稍而僵,待得片刻,她才回神過來,目光下意識的朝顏墨白一落,卻見他滿目從容溫潤,清透莫名,似也是,早已將她驚愕與訝異全然看穿。
“長公主,攝政王,請吧。”劉鈺將顏墨白與鳳瑤雙雙打量一眼,再度而喚。
顏墨白懶散點頭,突然伸手握了鳳瑤的手,牽著她緩緩往前。
那行宮的宮門,著實威儀霸氣,門檻極為寬敞,同時入得五六人都不成問題。
鳳瑤一行先行入內,司徒夙一行接著而來。
只是,也不知楚王是有意還是無意,已提前將大楚落腳之地安排在了別宮極的北邊,而鳳瑤大旭一行人,則安排在了南邊。
如此格局,無疑是大盛與大旭對立,也算是互不相擾,鳳瑤略微滿意,並未覺得有何不若,奈何待剛入得南邊的月牙殿時,還不曾在軟榻坐定,便聞顏墨白突然朝身後跟來的劉鈺懶散而問:“這南邊之殿,為何喚作月牙殿?”
劉鈺怔了一下,忙道:“這個,臣下倒是不知了。只是以前聽聞,這行宮是專程為董鄂妃所建,是以這殿中的名字,也該是董鄂妃起的。”
顏墨白嗓音微挑,“哦,是嗎?但本王怎聽說,大楚已故前皇后小名,便喚作月牙。董鄂妃以月牙二字來命名這南面的別宮,就不怕,招鬼?”
這話一出,倒是頓時將劉鈺嚇得不輕。
他渾身都抑制不住的顫了顫,面色慘白。當年前皇后慘死時,他還僅是幼童,不經世事,後聽膽大的小夥伴嬉笑言道前皇后死的時候,眼珠子掉了,脖子掉了,四肢也掉了,血水與蛆蟲溢了滿地,這些東西,便也成了他年幼時一直驚恐印刻在心底之事。
而今成年了,雖不弱小時候那般膽小,但那種猙獰之感仍是長年累月的積在心底,鮮少想起,加之楚皇與董鄂妃也早有命令,不得大楚上下提及前皇后此人,是以那前皇后便在歲月裡徹底封存了,無人敢提及,也無人願提及,他心底的那烙印與驚恐,便也早已封存。
但如今,那前皇后,竟被這大旭之人,再度,提起。
劉鈺心底驚跳,心底的烙印驟然清晰,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轉眸朝周遭掃了一眼,極是忌諱小心的朝顏墨白道:“攝政王,楚皇與董鄂妃數年前便已下令,大楚上下不得再提前皇后之名,望王爺謹記,前皇后已為大楚禁忌,王爺切莫再提此人,免得,惹了殺生之禍。”
這話一出,心底又突然反應這南面的宮殿名為月牙,劉鈺雙腿登時有些發軟,目光驚顫虛浮,不敢多呆,當即彎身朝鳳瑤與顏墨白一拜,忙道:“臣下還得即刻入宮回稟楚皇,不敢耽擱,告辭了。長公主與攝政王若還有其它需求,直接與這月牙……月牙殿中的侍奴吩咐便是。”
嗓音落下,竟是不待鳳瑤與顏墨白反應,便已迅速踉蹌的急促出殿。
劉鈺的所有反應,鳳瑤皆靜靜看在眼裡,待見劉鈺徹底消失在殿外遠處,她才逐漸回神,低沉而道:“如此說來,這月牙殿倒是邪乎了。只是就不知楚王刻意將我大旭之人安排至此,究竟是輕視怠慢,還是,刻意辱沒。”
她說得極為平緩,低沉清冷。
然而嗓音落下半晌,身邊的顏墨白,卻並未出聲。
鳳瑤微怔,不由轉眸朝顏墨白望來,則見他滿面沉寂,那雙深邃的瞳孔,無波無瀾,卻是幽遠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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