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兩人目光也僅是對上一眼,顏墨白便如變戲法一般,瞬間恢復了眸中的溫潤與從容,隨即悠然平緩而問:“長公主此際,是要有心與柳襄敘舊?”
鳳瑤並不打算拐彎抹角,唇瓣一啟,低沉嘶啞而道:“讓伏鬼將簾子撩開?”
顏墨白並未言話,靜靜觀她,似是觀得極為認真,彷彿要徹底的看入她的瞳孔深處,看入她的內心一般。
鳳瑤瞳孔一縮,故作自然的挪開了目光,低沉的嗓音再度威儀而起,“讓伏鬼,撩開簾子。”
大抵是這話突然間威儀重重,又或許顏墨白突然想通妥協,是以,待得這話尾音一落,顏墨白也不作耽擱,悠然出聲,“伏鬼,撩簾子。”
瞬時,車外頓時揚來伏鬼恭敬的嗓音,則是剎那,前方不遠處的車簾子,便被王能迅速撩開。
一時,周遭的陽光再度打落而下,金黃燦燦,微風也順著簾子之處順勢捲入,略微,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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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待視線朝外一落,便見馬車此際正處於道路中央,道路左右兩側,有幾名稀疏而立的百姓,似是正要這邊看著熱鬧。
而那馬車當前,則正立著一抹渾身大紅的男子,那男子,墨髮披散,一身通紅,整個人眉目如火,口如朱丹,那雙修長的眼睛,也極是彎彎的勾著,似是十里桃花,春意含媚。
剎那,鳳瑤瞳孔一縮,目光也驟然浮動。
這幾日不見的柳襄,竟是越來越媚到骨子裡了。
思緒翻騰搖曳,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越發複雜清冷。
奈何那柳襄卻是笑得風情,隨即極是端莊有禮的朝鳳瑤彎身一拜,那大紅的長袍領子大開,此番這一彎身,竟是領口下垂,露出了胸膛大片風月。
“柳襄,拜見長公主。”
短促的幾字,言道得倒是恭恭敬敬,然而那語氣中的挑然與風情,著實是風塵得緊。
鳳瑤眉頭一蹙,冷眼觀他,一時之間,也未立即言話,反倒是坐在身邊的顏墨白薄唇一啟,悠然懶散的出了聲,“本王若是未記錯的話,上次宮城之外,你倒是虛弱而倒,昏死過去,怎這才幾日過去,你身上的傷,竟全數好了?連帶腿腳胳膊,都好了?”
這話一出,柳襄順勢抬眸朝顏墨白望來,瞳孔微微一縮,隨即興味媚然而道:“是啊,柳襄上次在攝政王與皇傅手裡大難不死,而今身子骨也恢復得快,身上的傷也早已結痂脫疤,柳襄恢復得如此之快,可是讓攝政王,失望了?”
興味的嗓音,不緩不慢,那語氣中的牴觸於不懼之意,倒也彰顯得淋漓盡致。
鳳瑤一直靜默而坐,一言不發,目光,也靜靜的落在柳襄身上,肆意打量。
當時宮門之外,眼見顏墨白與許儒亦二人雙雙糾纏柳襄,肆意而鬥,便覺柳襄竟能在顏墨白與許儒亦聯合攻打之中能保住性命,便絕非等閒之輩,是以,後來柳襄當場在她面前暈厥,她也不曾如上一次那般將留下送入太醫院,反倒是心有戒備與懷疑,從而答應了讓許儒亦帶回去好生醫治。
當時之意,雖明著說是讓許儒亦找人為這柳襄醫治,但實則,卻是變相的要許儒亦監視甚至好生查探這柳襄。
卻是不料,本以為這柳襄早已被許儒亦好生控制住了,奈何此時此際,這柳襄竟如此風月不淺的立在她的馬車前,且整個人媚然十足,風月濃烈,哪像是前幾日才重傷過後的模樣。
思緒至此,心底的複雜之意,也越發厚重。
正這時,沉寂無波的氣氛裡,顏墨白那懶散緩慢的嗓音再度微微而起,“雖是大難不死,但你傷勢恢復得這般快,倒也是神速。如此,竟不知許儒亦究竟差何人為你醫治,又或是每日讓你服的何種靈丹妙藥,竟能讓你在這短短几日內,傷口便全數結痂脫疤,甚至猶如未傷一般。”
平緩的嗓音,微卷幽遠。
顏墨白這脫口的話,雖帶著幾許探究,但也依舊從容淡定,深沉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