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轉,層層複雜與驚恐起伏而來。
鳳瑤抑制不住的倒吸了幾口涼氣,不敢耽擱,待回神過來,便迅速起身,緊然而道:"速備馬,本宮要出城。"
這話一落,分毫不顧王能與一旁顏墨白的反應,當即踏步朝不遠處的殿門衝去。
王能頓時變了臉色,當即追逐而上,急道:"長公主,你病癒不久,加之天黑路遙,長公主若執意趁夜出城,並非好事。望長公主體恤鳳體,莫要著急,興許過不了多久,皇傅便差精衛重新傳話而來,向長公主報得已然找到皇上的喜訊。"
鳳瑤滿面陰沉,瞳孔驟縮,面容風霜冷冽,卻是全然不曾將王能的話聽入耳裡。
整個人依舊迅速猛烈的朝前速走。
王能焦急無奈,剛毅的面上盡是擔憂,目光也緊緊望著鳳瑤,眼見鳳瑤滿身堅決,他猶豫了幾番,終歸是全數妥協下來,僅是迅速閃身往前,轉眼便已消失在了夜色深處。
鳳瑤足下極快,甚至越走越快,僅是片刻,足下的步子,便開始奔跑而前。
心口緊跳,似要全數的破裂炸開一般,壓制不得,思緒也起起伏伏,嘈雜凌亂,連帶渾身上下,都是一片驚慌之意。
是的,驚慌。
破天荒的,驚慌。
而今這世上,便獨獨幼帝一人是她至親,是她心窩窩裡藏著護著的她,她姑蘇鳳瑤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旭,為了自家幼帝,她一心一意的拼搏,一心一意的堅強,也皆是因為要護住自家幼帝,是以,自己便是遍體鱗傷,千瘡百孔,也能如此淡定從容的堅強下去。
而今突然之間,有人竟告訴她幼帝失蹤了,她不敢去想象自家幼帝獨自一人迷失在深山該是如何的無助,也不敢去想象他萬一遇見深山猛獸該是何等血腥,甚至,她也全然不敢去想象那深山中的處處陰風獵獵的崖頭,自家幼帝跌落下去了怎麼辦,她不敢想象,不敢面對,思緒嘈雜翻滾之間,只覺所有的鎮定有已蕩然無存,驚慌之中,六神無主,不知壓抑,不知歸處。
她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狂然往前,肆意奔走,思緒凌亂如麻,連帶瞳孔,竟也莫名的失神。
待得片刻,突然之間,一隻涼薄的手驟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隨即驀的用力,逼得她停了下來。
她不受控制的駐足,劇烈起伏的瞳孔回神,當即轉眸朝身後之人望來,怒道:"放開!"
尾音未落,便已開始劇烈掙扎。
顏墨白眉頭一蹙,緊緊捉著她的手腕,分毫不容她掙脫半許,僅道:"長公主走錯路了!"
鳳瑤渾然聽不進去,執意強烈的掙扎,顏墨白瞳孔一縮,嗓音一挑,破天荒的朝鳳瑤扯聲而道:"不過是皇上失蹤罷了,長公主便六神無主了?倘若當真要前去營救皇上,就長公主這等狀態,如何能救得皇上!"
威儀大氣的嗓音,語氣之中的緊然之意也展露得淋漓盡致。
鳳瑤頓時停住了掙扎,失神望他。
周遭昏暗陰沉的光火映襯下,顏墨白那雙沉寂的瞳孔,竟是深邃得似要將人吸進去。
他靜靜的朝鳳瑤盯著,待得片刻後,才按捺心神一番,平和緩慢的朝鳳瑤道:"微臣知長公主著急,但也望長公主顧好自己。倘若連長公主都方寸大亂,如此,長公主徹夜前去營救皇上,非但不能營救成功,還會讓隨行之人人心惶惶,士氣低迷。"
這話一出,眼見鳳瑤瞳孔再度顫了顫。
他嘆息一聲,再度放緩了嗓音,平和幽遠的道:"皇上雖年幼,但也是精明之人,定不會讓自己太過陷入險境。再者,國師與許儒亦等人皆在尋找,要找到皇上,也不過是早晚之事。是以,長公主無需太過緊張,好生顧好自己便是,免得一路奔走而去,自己身子不適,驚慌失措,如此,倒也拖累隨行之人。"
說完,不再觀鳳瑤的反應,僅是牽著她轉了身,朝另外一側的小道而去。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心底冷冽涼薄,顫動不止,神智雖是回覆過來,奈何滿心起伏之中,憂慮緊張,厚重難卸,終歸是,言道不出半字來。
顏墨白捉緊了她的手,牽著她一路往前,待抵達宮門時,王能已集結了上百精衛,恭候在宮門外。
顏墨白牽著鳳瑤徑直站定在烈馬旁,垂眸觀她,眼見鳳瑤瞳孔起伏幽遠,他神色微動,終歸是鬆了她的手腕,隨即為她攏了攏衣裙,低沉而道:"夜色深沉,道路崎嶇,長公主策馬慢些,微臣,也跟隨前往,助長公主一臂之力。"
鳳瑤滿目幽遠,並未言話,僅是兀自上前兩步,極是乾脆的攀上了馬背,隨即便握了鞭子一揚,猛的抽在了馬背。
瞬時,烈馬頓時嘶鳴一聲,踢踏飛躍,猛然往前。
"長公主!"王能驚了一下,焦急而喚,隨即也不敢多呆,當即吩咐精衛齊齊上馬,拼命而追。
一路上,冷風凜冽,寒氣逼人,似要將整個人都吹散凍僵一般。
鳳瑤牙齒打著冷顫,馬速卻分毫不敢慢下來,她不住的揮著鞭子,迅速往前,如此毫不歇息的迅速趕路,待得三更過後,終於是極速抵達了道行山下。
一行人下得馬後,鳳瑤毫不耽擱,迅速往山上衝去。
這上山之路,她曾走過幾年,熟悉至極,加之焦急之下,也不住的在動用輕功往上行路,隨即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已狂然極速的躍到了國師的院子。
喜歡關門,放佞臣請大家收藏:()關門,放佞臣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