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抹掉臉頰上的淚水,哽咽著說道:“當年,小姐與唐公子私奔,讓楊家淪為了笑柄,趙太傅也因此與楊天常翻臉,他便對小姐記恨在心,一直說小姐是家族的恥辱,小姐回來後,楊天常便設計一把火燒了小姐的房間,那晚我就躲在院中的牆角之中,記得當時的火光把天都點亮了,足足燒了一個多時辰......事後,楊天常將知道內幕的人全部殺害,奴婢僥倖逃過一死,但也被他趕出府中,本想著陪小姐去了,卻得知小少爺您還活著,便想著找到您,替小姐撫養您長大,可誰知,這一找就是十四年。”
唐季眉頭緊皺,難怪此前託李嶼調查,僅僅查到母親死於非命,死因卻不可而知,原來是被楊天常那個狗東西抹掉了痕跡,但紙終究包不住火,他如今還是知道了真相,緊握地拳頭猛地砸在了桌上。
李嶼猛地站起身來,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唐季眼中夾帶著怒火,沉聲言道:“你幹什麼?”
“我怕你衝動啊!”李嶼還以為他下一秒要衝出酒樓,直奔楊家找楊天常拼命,結果好像是自己多此一舉了,迅速收回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下一秒,白涵再次跪倒在地:“小少爺,奴婢知道您流落在外十四年,可能早已不記得小姐,但小姐是真的非常非常疼愛您,她也想做一個合格的母親,所以,奴婢求您不要記恨小姐,聽說您在朝中為官,若是可以的話,您...”
她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整個的臉色也略顯蒼白。
“白姨!”唐季連忙蹲下身子將白涵扶坐在椅子上,端起剛才倒好的那杯水遞給她:“先喝點水吧,我怎麼會記恨母親呢?這一切都要怪楊天常那個畜生,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白涵喝下小口茶水,臉色才略微好轉。
唐季直起腰,瞥了眼李嶼,詢問道:“如果我現在去官府狀告楊天常,有多大的機率能讓他伏法?”
李嶼搖了搖頭,嘆息道:“這都過去十幾年了,早就沒有了證據,官府不可能憑藉你一人之詞就認定楊天常有罪。”
聞言,白涵猛地抬起頭:“我,我當年親眼看到了!”
“不行,你一人之詞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不足道。”李嶼補充道。
唐季之前就想著不再多管這副身體的前程往事,但現在瞭解的事情的真相,他的內心卻揪成一團,為母親的死感到悲傷,對楊天常的恨意也達到了極點,他也沒想著用律法對付楊天常,那樣簡直是便宜了那個畜生,既然是血的仇恨,那就必須要用血來償還,雙眼微眯,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透出兇狠。
李嶼不禁感覺到周圍的氣溫下降了許多,雙手環胸搓了搓,隨即言道:“要不,咱們回去找孫老,讓他晚上潛入楊家,一不做二不休把楊天常兄弟全部宰了?”
“這個提議不錯!”唐季沉聲回了一句,繼而俯首看向面前又一次哭得泣不成聲的白涵,緩緩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白姨,謝謝您這麼多年還想著為母親伸冤,還想著找到我。”
白涵連忙搖起頭,輕聲回道:“這都是奴婢該做得!”
唐季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淡然言道:“白姨,若是不介意的話,您以後就跟著我吧,這麼多年,您也辛苦了。”
白涵抽泣兩聲,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小少爺一表人才,能力出眾,小姐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聽到這句話,唐季便不由記起姜然和酒兒拌嘴時說得話,想來母親和白姨的關係定然很好,既然母親不在了,那他就要替母親照顧好白姨,嘆息一聲,轉而又想起什麼,開口言道:“白姨,我父親是何人?”
聞言,白涵稍稍抬頭,回憶道:“姑爺長得也很秀氣,只不過家境不怎麼好,至於他是何人,奴婢當真不知,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唐隱,聽說在小姐被害後,楊天常也派人追殺了姑爺,他便帶著小少爺您逃出了京都,小少爺,您與姑爺走散了嗎?那,那是誰撫養您長大的?”
唐季搖搖頭,如果是這樣,他老爹可能也已經遭了楊天常的毒手,不然不可能這麼多年不回去看自己,總之他和楊家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調解的餘地,收起思緒,將自己被牛家村一位老農收養的事情簡單向白涵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白涵面露憂傷:“沒想到事情如此曲折,真是苦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