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酒兒揉著朦朧睡眼從房中走了出來。
幽王府佔地非常大,比李嶼在淮州的府邸還要大上許多,院中的各種裝飾與佈置也都是按照非常高得規格所置辦,裡外都顯得格外豪華,也正因為如此,側院之中有許多房間,就算酒兒只是個小丫鬟也能有一間不錯的房間。
但她本人彷彿並不在意,甚至還因為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睡不習慣。
“小姐,起床啦!”酒兒徑直走到姜然的房間外,敲了敲門呼喚兩聲,卻沒有得到回應,她有些好奇地推開門,卻發現屋子裡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禁撓了撓頭:“小姐起得這麼早嗎?”
隨即,她走出房門,回到自己房間做了個簡單的洗漱便向主院而去,但向王府的下人打聽一圈都沒有姜然的訊息,頓時變得慌張起來。
側院是間四合院,除了東邊,其他三邊都有屋子,分佈著八九個房間。
酒兒以為姜然走錯了房間,便將所有的空屋子全部找了一遍,但最終都沒有找到自家小姐的身影,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打算先將唐季喚醒,但在走到路過他房間的視窗時,瞬間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嘴巴自言自語道:“小,小姐跟姑爺睡在一起了!”
隨即,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們還沒成親怎麼能睡在一起呢?
要是小姐懷上了小姑爺該怎麼辦?
要是姑爺不認賬,那她和小姐是不是得搬出去過以前的日子了?
酒兒想了小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打算等二人醒來再跟他們好好聊聊,四下觀望幾眼,躡手躡腳地將窗戶關上,防止有人發現這件事。
......
同在北城,另一座較為奢華的府邸之中。
張逸俊心中憋著一股氣,睡得不是很好,早上起床後已經連著訓斥了數個下人,此時正心煩意燥地坐在後院中的石桌旁,手中拿著玉色的湯勺,輕輕撥動著熱粥。
他此前在淮州被人欺負也就算了,但這裡可是京都,向來都是他說一,鮮少有人敢說二的地方,竟然還被那小子扇了一巴掌,甚至差點動了他的命根子,這種恥辱若是不能洗刷,讓他以後在京都貴族圈子裡如何抬起頭來!
內心中開始盤算著計劃,手指不自覺地舀起一口熱粥就往嘴裡塞。
“噗!”
他迅速將口中的熱粥吐了出來,但舌頭都已經被燙麻了,有些惱怒地將整碗粥撫到地上,指著不遠處的丫鬟吼道:“你們想燙死老子嗎?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我爹怎麼就養了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就在此時,拱門處傳來一道聲音。
“俊兒!”
一個穿著棕褐色,用上好綢緞製作的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長相一般,嘴角邊還有個突出的黑痣,下顎處延伸出白色鬍子,髮絲黑白交替,個子同樣不高,慢步走到石桌邊坐下。
“爹!”張逸俊迅速站起身,敷衍地行了一禮。
張承望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開口問道:“俊兒,昨日與何人起了衝突?”
張逸俊腦中浮現出唐季的身影,咬牙道:“就是一個刁民,此前在淮州的時候,他仗著李嶼給他撐腰便給了我兩個耳光,沒想到來了京都還是那麼囂張,昨天又打了兒子,爹,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張承望微微頷首,他之前就聽說過逸俊在淮州被欺負這件事,如此看來就不能怪自己的兒子了,而是對方以下犯上,可陛下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平民遷怒與國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