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本想跟李嶼打聲招呼,卻被他這突然的叫聲嚇了一跳,吐出口濁氣,沒好氣道:“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李嶼的腦袋埋在雙臂之後,聽到他的聲音後,緩緩將手臂放下,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之人是唐季後,又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肩膀,頓時眼前一亮,興奮道:“你沒死啊!”
“你就這麼盼望我死嗎?”唐季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外面都說刺客伏誅了,哎,對啊,刺客伏誅了,為什麼你還活著,難不成還有其他的刺客?也不對,你既然在這,肯定是被人發現了,那他們為何不抓你?”李嶼迅速將心中的問題說了出來。
唐季現在只想著怎麼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隨口回道:“和內侍總管做了個生意。”
“內侍總管?那不就是白昌嗎?白昌瞞著父皇把你放了?這狗奴才膽子也太大了,不對不對,放得好,不然你小命難保,難怪他剛才跟我說什麼禁軍那邊打點好了,行,那事不宜遲,咱們快走!”李嶼摸著下顎分析一通,隨即拉著唐季向清水苑外奔去。
不久後,折騰了許久的深宮重新安靜下來,某個亮著光的宮殿中,寧皇已經洗漱完,換了身淡黃色的長袍,坐在長長的桌案後,手中舉著本紫殼書籍,見白昌走進來,詢問道:“他們走了?”
“啟稟陛下,幽王殿下帶著唐季已從西門離開。”白昌拱手回道。
寧皇瞥了眼桌案邊的燭臺,只見其中一根蠟燭的火光恍惚,隨著“滋啦”一聲,飛濺出少許蠟液,吐出口濁氣:“宮中已有許久未有今日這般熱鬧了。”
隨後,他搖了搖頭,轉而詢問道:“是何人追殺唐季查出來了嗎?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可有將我寧國律法放在眼裡?”
“啟稟陛下,是,是張小公爺。”白昌支支吾吾地回道,又將打聽到的訊息盡數轉述給了寧皇。
聽完之後,寧皇將手中的書籍放下,輕拍桌子:“又是張逸俊,成日在城中胡作非為,也不知安國公到底是怎麼教的兒子!”
恰在此時,殿外的太監朗聲喊道:“皇后娘娘駕到!”
隨後,一個身穿金紅色鳳袍,頭戴金釵的婦人走了進來,她長相秀美,一張瓜子臉,顴骨突出,面肌白皙且緊緻,看上去風韻猶存,雙手附於腰間,微微下蹲:“臣妾參見陛下。”
“免禮。”寧皇隨後回道。
皇后卻沒有動作,臉上露出少許悲傷,輕聲道:“臣妾不敢,逸俊在外面闖禍,臣妾身為姐姐,也有責任,還請陛下懲戒。”
寧皇長嘆一聲,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前,握住皇后的手:“這怎麼能怪你呢?你都嫁給朕多少年了?只是你那個弟弟確實有些不太像話,連咱們勤兒都懂事了,他到現在不僅一事無成,還成日惹是生非。”
皇后輕輕點了點頭,佯裝著抽泣兩聲:“此後我一定要爹爹好好管教他。”
“嗯,有你這樣的姐姐,是他的福分。”寧皇回答一句,將她攬進懷中。
不久後,皇后抬起頭,柔聲問道:“時辰不早了,陛下還要忙嗎?”
“嗯,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回去睡吧。”寧皇面帶微笑,雙手搭在她的肩頭,緩緩將她推開。
“那臣妾就不打擾陛下了,您忙完記得早些休息。”皇后說完,輕揉了兩下眼袋,行禮言道:“臣妾告退。”
皇后走出御書房向著側邊的長廊小道而去,走出一段距離,她雙手握拳,向身邊的宮女沉聲說道:“明日出去告訴我爹一聲,讓他管好張逸俊,莫要影響到本宮和太子的大計。”
“是!”那長得水靈的宮女連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