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傾君沒有別的吩咐，朱泉下去傳話。
傾君又進屋去看明香，再三囑咐了許多細節才捨得離開。濮陽冥衍看了劉休和明香一眼，起身跟了出去。
“王妃。”
濮陽冥衍開口，稱呼很是標準恭敬。
傾君自然回頭：“何事？”
濮陽冥衍往前兩步，聲音不高不低地問：“看樣子，王妃是打算去平陽侯府赴宴了？”
傾君不由得笑道：“‘看樣子’？你倒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她其實也只是有個傾向，並沒有真的決定要去赴宴。至於糾結的原因，不在其他，只在自己的身體狀況。
“王妃方才讓朱泉回的話，是留了餘地的，所以我斗膽猜一下，王妃動了要去的心思。”濮陽冥衍微微一笑，“離三月三還有十來日，王妃若決定要去，須得提前準備著。”
傾君略歪了歪頭。
她很認真地打量著濮陽冥衍，總覺得他今天過於乖巧了。
比如一口一句“王妃”，和朱泉謹慎地“回王妃”作開場似的，過分規矩生分。而客套的話從濮陽冥衍口中說出來，真是快把傾君的牙都酸倒了。
這傢伙抽什麼風？
還是因為這裡是王府，不再是江湖上行走，沒有那般自由自在，所以要規矩著些？
眼下是在外頭，雖然雖然沒有人來人往，附近來回亂走的下人、侍衛也不在少數，她雖然覺得困惑不解，解惑卻也不急在一時。
“準備什麼？”
最終，她只挑了最要緊的問。
濮陽冥衍笑道：
“拜訪需要帶禮物上門。雖說平陽侯府是下帖子請王妃去遊園踏青，沒有什麼正經的喜事，也不在要緊節日，但平陽侯府老夫人尚在，平陽侯有個小妾剛生了兒子，未足週歲，都是要送禮的。”
“哦。”傾君點頭，“這事兒我記下了，這兩日定下禮單來備著。”言罷又笑：“多謝你提醒！”
濮陽冥衍目光略微閃爍。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所謂的“正常”。
“王妃客氣了。”濮陽冥衍嘴角微微牽起，“再就是，王妃要帶什麼人去，跟去的人要準備什麼東西，也需要提前計劃好。”
“準備——什麼？”
傾君有些迷糊。
她想起先前讀名著時，裡頭寫的貴家夫人姑娘出門，連被褥都恨不得裝一馬車，至於漱盂、面盆、手帕、茶杯等等，更不在話下了。
可她如今是去別人家作客，也需要這麼費周章？那東道主又是幹什麼吃的？平陽侯府作為請客上門的，不該樁樁件件都準備妥當麼？
然而，濮陽冥衍的話，卻堪堪證實了她的猜想。
“巾帕、漱盂、引枕、褥墊，都要。”
傾君皺了皺鼻子。
“平陽侯府沒有？”她問，“還是你怕他們故意給我難堪，不把東西備齊？”
濮陽冥衍不禁笑了。
“自然是有的。王妃帶著的這些東西，以及隨行的丫鬟、僕從，都是不跟進侯府內院的，只在門上吃茶，或者在下人房裡說話。東西帶著，也不是要用的。”
頓了一下，他又說：
“東西和排場，都是給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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