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剛開了個頭，就被外頭的人聲打斷。
不知是哪個丫鬟，正在那罵罵咧咧。雖然她沒有明言，但聽得出來，話裡話外指的都是明香，諸如“拿命討好”“寧可拋頭露面也要跟著去”之類的話，字字句句都十分清晰。
傾君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
明香倒是一臉無所謂，只是關心地問傾君：“之前說要把院裡的人都換了，如今可有數了？”
傾君氣得冷笑：“原本計劃是今明兩日攆出去，這不是遇上事兒了麼，攆人的事就完全擱下了，如今還是沒個計劃，院子裡二三十號人，只看著四五個可用，剩下的一概不清楚。”
“外頭現成的有一個可以攆。”明香笑道。
傾君原本憋著氣，見明香逗她，不禁也跟著笑了。
“你心倒大。”傾君說著，然後又嘆，“不過就算是個計較的，也犯不著跟那些人計較。”
“虧你還知道這個道理！既明白道理，為什麼要因為她們的話而動氣呢？”明香說著，嗔了傾君一眼，隨即瞥向窗外，“你說那四五個，我倒也知道一些，不過還是再多留心幾日吧。”
那幾個人，眼下看著還可以，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要不然就都攆出去算了。”
劉休忽然插了一句。
傾君、明香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我說的不對？”劉休聳眉，一臉無辜之相，“王府裡這麼多人，除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其他人都靠不住，按照我的意思，能攆的都攆走得了！”
“那不行。”傾君說，“動靜太大，倒讓人懷疑。”
這件事她倒是問了劉隱一句，劉隱的回答是，人口亟待清理，但要動作不能太快，若在短時間替換大部分下人，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不止花行院裡要換一批人，整個武安王府的內院，幾乎到處都有外人。
加起來總有七八十號人。
雖說動作要適當放緩，卻也要計劃著慢慢開始換掉了，至少要先把最不可靠的人想辦法或攆或賣。
至於王府裡為何會留這麼多非劉氏的人……
只因為劉隱之前根本沒想造反。
他一直想要做的，就是一個守土安民的好將領，至於什麼異姓王，什麼江山天下，都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中。甚至可以說，如今決定反了，才真正是意料之外的事。
“也真是麻煩。”劉休嘟囔。
傾君也是苦笑：“要是換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或許還能好些，做點什麼都可以不驚動宮裡，處置得當了，甚至可以不為人知。”
“天高皇帝遠？”
劉休眼珠子轉了轉，然後開始聚精會神地琢磨。
“想什麼呢？”傾君笑著問，“莫不是你還會搬運術，能把王府搬離京城不成？”
劉休嘿嘿一笑。
“搬運術我倒是不會，不過……”他神神秘秘地笑著說，“你在錢塘府的那幢宅子，總還需要下人吧？”
傾君不由得愣神。
她險些忘了，自己在錢塘府買了宅子、鋪面，還在餘杭置辦了田地。
“不需要，也需要。”
傾君笑得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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