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氏硬撐著。
只是那變幻的臉色，和不安的雙眼，已經出賣了她，生動地描繪了什麼叫做緊張。
那隻原本輕輕摩挲茶杯托盤的手，如今已經徹底穩不住了。指尖的冰涼沿著胳膊一直透到了心裡，手腕往下，都在劇烈的顫抖著，無論小潘氏如何努力，都無法停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我不信你，和清溪有什麼關係？”
殷夜如嗤笑一聲，帶著十二分不屑的輕佻：
“這個世上，只有清溪是你真心對待的人，雖然你也會利用她，但終究，你是覺得利用的結果，對清溪是極好的。
“可是，我是誰？
“我給清溪下了劇毒，她活不成啦！你小潘氏卻還有心情在這裡和我談’休戰’？？別人或許會聽，願意搏這一把，可惜，我不願意。
“我如今得到的所有，都是我隱忍了十幾年，一點一點算計，一點一點謀劃，辛辛苦苦、殫精竭慮，才換來的，我不會冒險。從小，你對我的打壓，讓我對你，習慣性地保持警惕。
“我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你的肚腸！！”
殷夜如深深呼吸。
那聲音，如此的輕鬆，卻又異常沉重。
見小潘氏已經由驚訝、恐懼，又一次轉變為憤怒，殷夜如輕笑一聲，乾脆火上澆油：
“不過你沒想到吧，我給清溪下的毒是綾羅給的，雖然在綾羅那裡不算什麼稀罕的寶貝，但擱在京城，連御醫署也沒人能治。
“你以後，都見不到清溪啦！
“我會軟禁你，直到我出嫁之後，到那時候你再死，不礙事兒！——要不，就等我懷上身孕再說？”
殷夜如說著又笑。
小潘氏氣得直罵。
殷夜如帶來的人瞬間把她按在地上，並胡亂抓了塊什麼布，就要堵小潘氏的嘴。
“讓她說！”
殷夜如說著，緩緩起身，走到小潘氏頭頂旁邊站定。
小潘氏又哭又笑，一句接一句地罵個不停，罵完殷夜如，跟著就罵慎王，到最後居然罵慎王和許氏更多。
殷夜如的臉徹底黑了。
“你自欺欺人太久了！”她居高臨下地說。
小潘氏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
她已經被她扒了個精g光，連最後的尊嚴都被殷夜如踩在了腳下，肆意踐踏到稀碎，如今殷夜如還在冷嘲熱諷。
說她自欺欺人？
自己有多壞、多惡毒，小潘氏心裡明鏡一般，但殷夜如偏偏還在說她自欺欺人。
她哪裡自欺欺人了？！
小潘氏憤憤地仰著頭，很努力地，直直地，瞪著殷夜如。
殷夜如驀地笑了。
“我不會告訴你。”她一字一頓。
然後大喝一聲：“把這裡給我圍起來！”隨即轉身出去，只留下一串囂張卻滿含恨意的笑聲，讓人聽了總覺得哀傷。
至於父王那裡，殷夜如覺得，暫時不用擔心。
按照小潘氏的說法，一切都是父王的算計，他已經有了別的孩子，和，別的女人，所以他願意犧牲許氏，讓殷夜如和小潘氏惡鬥之後兩敗俱傷，他自己清除了眼中釘，順便能夠重攬大權。
這麼說來，父王和小潘氏，還真是像呢！
連最親近的人都可以隨便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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