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就是這一個月的延遲!
“如果稷縣不傳訊息,那各地的暗哨也就不會特意去關注那位王妃的動向。”苑娘半真半假地說,“王爺既然已經決定了起事,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所以那個女人是死是活,並不需要太過在意。”
“可如果王爺知道……”
袁徵不太同意。
他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那就不讓王爺知道。”
苑娘直接打斷了袁徵的話。
“袁莊頭對王爺不是忠心耿耿麼?怎麼事到如今,捨不得自己的一條性命?只需要晚這一個月,那個女人定是凶多吉少,到時候王爺就算要責怪,也怪不到別人頭上。”
苑娘說著,定定地看著袁徵。
袁徵不懂聲色,可從苑娘這雙眼睛裡,他硬是看到了惡毒,和恨不得食肉吮血的恨意——這恨意是針對誰的?袁徵有些心驚。
可一來他打不過苑娘,此時不敢太過聲張,而來苑娘是無垢山莊的人,平時言論都十分忠心,處處維護王爺和劉氏,袁徵也不便貿然指責她什麼,萬一指責錯了怎麼辦?
於是他沉住氣,好像就事論事一般反問了一句:?“但是,袁某這條命,就要交出去了,是不是?”
“是。”
苑娘毫不猶豫地說。
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夾雜著狠厲和期盼,讓袁徵心裡更加提防。
“袁莊頭捨不得?”
看出袁徵有些猶豫,苑娘再次故意出言激將。
“此事容我再想一想。”見苑娘咄咄逼人,彷彿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似的,袁徵決定先行緩兵之計,“今晚稷縣不會將訊息傳出去,明日一早,無論有什麼決定,袁某都會先讓人去知會苑娘一聲。”
“不必。”苑娘笑得有些陰冷,“明早我過來問,不勞煩袁莊頭派人了。”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袁徵,眸子危險地眯了眯。
袁徵幾乎是立即明白了:
苑娘這是害怕!
她不想任何其他人知道今夜她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說明她知道她的話很有問題。
若是自己派人去知會,說明有更多的人會猜到今夜的對話內容,而苑娘很忌諱這一點,那麼,若是自己態度強硬表示拒絕,她會不會殺人滅口?
袁徵覺得是可能的。
若是按照以往他的行事風格,袁徵一定會直接拆穿,不惜和苑娘撕破臉也要把這件事講個明白,可如今,現在,就在今夜,一切都不一樣了。
袁徵變了。
在默默坐了幾個時辰之後,他想通了不少事情,比如二公子的命令才是正經道理。
比如既然要起事了,就不能太莽撞,從前在軍中那套脾氣要收斂起來,雖然來到稷縣之後他著實收斂了不少,但對於要造反的人來說,顯然還不夠。
於是,對著苑娘,袁徵竟然也可以虛與委蛇。
“苑娘放心,大家都是為了王爺和劉氏的大業著想,何況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所以,你今日的話,我不會對其他人提起。”
謊話說完之後,袁徵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竟然長了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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