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心裡把他罵了千百遍。
這人是有病吧？自己罵他、懟他，他都無動於衷，卻對白眼這麼敏感。
莫不是有什麼童年陰影？
雖然嚇了一跳，但是她並沒有掙扎，因為傾君明顯地感覺到，對方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並沒有真正用力，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用力。
許是見她一動不動，少年忽然狠狠掐了一下，然後突然收回手去。
“你怎麼不求饒？”他問道，語氣明顯不虞。
“我想死得有骨氣一點。”
“放屁！”少年回頭瞪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臉得意，心裡更加不痛快，“你是見我沒用力，篤定了我不會殺你，是吧？”
“我是這麼覺得的，但是也不敢篤定——誰會拿小命開玩笑呢。”
饒是心裡真的這麼想，傾君嘴上卻一點也不肯承認。
沒辦法，若是承認了，就相當於輕視他，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憑他多麼想留著自己慢慢折磨，恐怕都會忍不住一巴掌拍死吧？
“呵，你不用跟我裝。”少年不屑地冷笑道，“不過我也不是白告訴你的，更不是為了讓你著急，我是想告訴你，一般這幾萬人的仗，若是攻城，基本是要打一月以上的，但若是這樣，在曠地之上正面交鋒呢，有個五六日，也就差不多了，快則三四日也是有的，所以，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梁軍未必會輸。”
傾君嘴硬道，心裡卻很是著急。
可是著急有什麼用？如今別說功力了，就算是體力，她都沒有多少，今天醒來之後取得的最好成績，還是方才被假臨溪嚇到時，那一出“病中驚坐起”呢！
“是啊，未必會輸。”少年譏笑，“可是也未必會贏，不是麼？”
“你告訴我也沒用，我出不去。”傾君輕哼一聲，搖頭笑道，“我病情如何，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所以你說了，我聽了，就這樣，沒有其他的效果供你觀賞取樂。不過若是梁軍最終敗了，我會殉城，追隨王爺而去——這一點，不知道你可還滿意？”
這一段話聽得少年稀裡糊塗。
有許多詞，依舊是他聽不懂的，但傾君這幅樣子，這語氣，以及最後的兩句話，他卻聽得明明白白。
她若是真殉城了，又哪裡有一點好玩呢？
甚至連劉隱，他都捨不得就這麼讓他痛快地死。
“所以，我不是來嘲笑你，只想看你著急的。”他有些驕傲地說，心想自己才不是那種無聊之人。
“那你來做什麼？”
傾君問道。
心裡，卻恍惚有個答案。
只是那答案太過激動人心，她不敢相信會是真的。
少年卻回答了她。
“我能幫你解毒。”
他淡淡說了一句，語氣頗有些不可一世，但又不像是賣弄、得意。
“有條件吧？”她笑著問。
“當然，怎麼可能沒有。”少年輕笑道，“不止有條件，還有代價，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付。”
“你先說，我聽聽看。”
“好。”
少年答應得很是爽快。
傾君覺得，屋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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